一众被坑了的掌柜老板们纷纷掀桌子、砸碗筷闹将起来。
祈裕便对身旁原绍使了个眼色。
原绍两手抱胸微一点头,几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便杀将将围拢过来“闹什么、闹什么自己买回去喂死了,关老子甚么事”
把众人一个个搡开,护着祈裕堂而皇之的离开。
祈裕一尾小扇挑开厚布红帘,抬头却到那楼梯上沈砚青着一袭鸦青色绸袍,正含笑春风地立在自己对面。
呵,笑面狐狸、睚眦必报,怎么能忘了是他
微微一愣,继而又对沈砚青悠然做了一礼“许久未见,表弟别来无恙啊”
沈砚青嘴角噙着讽弄,一样拱手回他一礼“哦呀,我说怎么恁多的老主顾都去了临县马场,原来是遇到了惯偷。”
好个二瘫子,果然是被你坑了一计
祈裕暗自气恼,只怪自己把心思全用在烟膏上,倒忘了后方的退路。
咧了咧嘴角,又眯起长眸笑“生意上的事儿本来就是风水轮流转,哪来甚么偷与不偷哦,对了,倒是听说上个月表弟妹带着侄儿们投奔了四爷府,把表弟很是风光了一回”
当日那一出闹剧如今京郊几县无人不晓,只道沈二奶奶年初去京城探监,在郊外与四爷乱了一场风花雪月,如今那正主儿把母子仨人接回京中团圆去了,到了儿只给沈二留下一顶绿帽子。
沈砚青心中何止气恼,奈何时机不到,暂且也只能咬牙忍耐。
便背手一笑道“呵呵,难为祈老板对家中之事这般牵挂。
总让我带她去京城游玩,一直匀不出时间,这便让她四哥顺道帮了个忙。
过阵子就去接她回来。”
二人你来我往,各占了一回嘴上便宜,又在酒楼门口分道扬镳。
长街上积雪半融,那人来人往间只把靴面沾湿。
原绍跺了跺脚,瞅着不远处沈砚青衣炔翩然的背影,凝眉道“主子,这位爷手段惯是狠辣,谁知他甚么时候再把您算计一回。
奴才,您最近是不是去南边避避风头为妙”
祈裕潇洒容颜上尽是阴冷,咬牙切齿道“哼,不是叫你给我盯着他嚒,怎么还会弄出这样大的纰漏那老五自从见了萧风,最近便不再把我们当一回事,倘若真去南边避风头,先前所有的经营便功亏一篑了马场的事儿先拖着吧,等过几日把萧风手上那批烟膏脱手了,到时再走不迟”
“可是最近风声紧,五爷前番才叮嘱过您,说四爷怕是会有甚么动静,让您暂时收收手则个”
原绍为难,支支吾吾着。
祈裕眉峰一凛,微怒道“收手怎么收这次的货量可是先前的三四倍,莫说投出去恁多的成本还未收回来,只这措手可得的金山银山你舍得不要先闭嘴,把这一批货处理完了再说”
又问他萧风大概什么时间可以到货。
“昨日飞鸽传,说是再过个日就到了。”
原绍的声音低下去。
“很好。
这件事暂且瞒着老五最后一批的钱,我们自己吃。”
祈裕冷笑着合起扇子。
二人一前一后,在人群中渐行渐远。
“糖葫芦喂卖糖葫芦”
瘦嘎嘎大叔扛着红果果的串串招摇过市,三个月大的小栓柱儿便频繁地舔起舌头。
魏五着心疼,连忙使劲地把他在怀里抖“爷这招叫以牙还牙,祈裕王八蛋这下怎么得意,等着蹲牢子吧他就”
那粗噶汉子力气不知收敛,只把个虎头虎脑的可小儿抖得像一团肉筛子。
“嘟嘟嘟”
小嘴巴都合不起来,使劲儿的冒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