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两排四张椅上,都搭着宝蓝缎子绣花椅搭,绣的也是鹅黄的梅花。
一旁是整面墙的一个大书架,从上到下,密密匝匝,塞满了林林总总的典籍,少说也有千本之多。
窗边深栗色的洋漆小几,其上的香炉宝鼎中,正有沉檀烟雾细细飘出,颇有“窗几穷幽致,图书古香”
之清幽景象。
右手边的大书桌上,更是满满垒着许多书籍、茶具,笔墨,竟比文房四宝堂里卖的还齐全。
唯一别扭的,就是如此风雅的书房,正中所挂的画,既不是山水花鸟,也不是书法中堂,而是一副……春工图!
此时薛蟠拉着贾琏,直奔春工图而去,一手指着那画,大声夸赞:
“琏二哥,这是我昨儿刚得的,大家名作,画得着实是好得不得了!
瞧瞧这美人儿的神韵,还有这美人儿的身段,真真叫人瞧着就忘不了。
我见识虽少,也没听过画这画的‘庚黄’到底是谁,可这画的好坏我能看明白,真真是好,真真是好啊!
只是他这上面写了许多字,我也认不大清楚,劳烦琏二哥来鉴赏鉴赏,也给我念念。”
庚……庚黄?
这是中国美术史上的哪位名家啊?
画春工的名家,算来算去就那几位啊,周昉,群玉斋,还有——唐寅。
贾琏朝落款一看,靠!
果然是“唐寅”
!
哎呀,这薛蟠的学问,能把两个字能念错一对儿,正确率百分之零。
把书念到狗肚子里,也不过如此啊。
再一看那画上的唐寅题诗;
一时恩爱知多少,尽在今宵了。
此情之外更无价,顿觉明珠减价。
霎时散却千金节,生死从今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