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了?”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花满楼露出几分温柔笑意,带着几分调侃,开口问道。
春日正暖,风也温柔。
花满楼坐在客栈靠窗的位置,面前摆了一杯清茶,嗅着随风而来的花香,听着清脆婉转的鸟鸣,心情格外惬意。
陆小凤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摸了摸脸,确定没有脏污,苦笑道:“你不知道,刚才店小二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花满楼笑意更浓,打开手中折扇,一边摇头,一边说,“这大约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陆小凤一撩衣服,坐在花满楼对面,苦着脸说,“我哪里知道她竟真把那东西放在了柴房!
谁会把火..药放在柴房?”
花满楼悠悠道:“总不能放在卧房里,更何况,她早已打过招呼,是你自己没有留意罢了。”
陆小凤烧水的时候炸了厨房,自己也弄得黑漆漆。
厨房失火,虽然救火及时,卧房还是受到了波及。
花满楼的小楼暂时无法居住,两人只能暂且来客栈居住。
花满楼是江南花家的第七子。
花家扎根江南,地产生意无人能及,大多数商人,都靠着花家的荫庇才安稳营生。
花满楼虽然早已从家里搬了出来,又双目失明,且无心继承家业,在江南的名气也不小。
一个本地人,突然到客栈住店,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陆小凤刚来客栈的时候像个脏兮兮的叫花子,头发和胡子都是焦的,险些被客栈老板赶出去,还是看在花满楼的面子上,才被准许进来,要了桶热水,好好清洗了一下。
陆小凤的脸都要丢尽了。
花满楼一如既往地温柔,但没有安慰他,反而一直戳他的痛处。
陆小凤叹气,“幸好你看不到。”
花满楼也叹气。
他早已不会怜怨自己没有视力,可是陆小凤出丑时,心中总会生出几分遗憾。
“两位客官,打火还是住店?”
自外面进来了两个人,一个身穿黑色劲装,头发高束,一丝不乱。
袖口用打磨光滑的深棕色皮腕束起,脚上一双黑色官靴。
目光凌厉,脚步也轻,步履中别有一番洒脱豪迈。
黑衣男人落后两步,跟在另一人身后。
为首也是位男子,身穿白色锦衣,绣有山河星辰,袖口纹火,外面套了一件红色禅衣,头发乌黑柔软,面上带着几分阴沉郁气,身形消瘦,脸色苍白,没有多少血色。
他右手虚握着一串紫檀念珠,手指修长无茧。
黑衣男人声音冷硬,“住店,来两间干净整洁的官房。”
穿着禅衣的男子缓缓道:“劳烦将我的马安置好,一路走来,它也饿了。”
他语速不快,说话时摩挲着手里的念珠,眉眼稍垂,几分清冷,几分哀郁。
陆小凤心想,此人或许是哪个官家子弟,说不准还是哪个德高望重的法师的俗家弟子,言行间已有温缓疏离的禅意。
佛家讲究六根清净、七情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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