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菩提好似瘦身成功的桃核,乍看之下更仿佛是一碗碗缩小版的脑花。
它们在经过汗水与皮屑的滋润、猪毛与牙刷的洗礼后,犹如干枣般深红。
它们存在的价值早已超脱本身,持有者们与其说是物主,倒不如称其为保姆。
风吹不得、雨淋不得,一个个普通的种子在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后,便化身为神圣的象征。
它们白天静卧于书房,夜晚则在绒布下滚动。
打扫房间的妻子从不触碰,只因手上涂满了保湿霜,偶尔进出的子女们嗤之以鼻,恨不得把它们埋进花盆中。
那奇形怪状的纹路虽有种另类的美感,但与之对应的付出却令人望而却步,汗液混合着油脂的怪味,娇气伴随着纵容。
如果变化是种期待,那与之对应的稳定,则令人难以适从。
从紫檀到沉香,从玉石到南红,在那一个个带着手套的夜晚,无数月光映照在脸庞。
恋物癖本该是种疑难杂症,但在精美的包装后却成了一木一枯荣。
这种鸡肋的存在,好听点叫另辟蹊径,实则不过是寄物于情,不过是逃避现实的暗窗。
我们所做的事情,或许暂时看不到成果,但不要灰心或焦虑,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就会发现其实自己只是在浪费时间。
木头珠子从未改变,矿石手镯干净透亮,情感的浇灌如泥牛入海般渺无音信,现实生活的残酷依旧环绕于身旁。
何为“文玩”
,不过是文雅之士手中的玩物,是打发闲暇时光的最后保障。
再奇特的菩提子也不过是果核,有人视如珍宝,有人不屑一顾。
再古朴的美玉也不过是石头,有人趋之若鹜,有人漠然置之;再幽香的奇楠也不过是朽木,有人朝思暮想,有人视如草芥。
它们最大的价值并非通用货币,而是思想上的寄托。
与之对应的则是贮金囤银的现实客,它们虽然俗不可耐,但一举一动都透着经济价值。
多余的钱财与其消耗在精神世界,倒不如为后代多留点什么。
泛黄的牙齿稀稀疏疏,粗糙的双手满是裂痕,昏暗的双眼早已麻木,名下的资产年年翻新。
他们并非毫无喜好,但手腕上的指针从未停顿;他们并非天生势利,但膝下子女正嗷嗷待哺。
他们并非不懂得享受,但投资理财的机遇往往转瞬即逝。
这是他们的选择,与孤高者们一样,皆是在追寻着生命的幻想。
他们的汗水浸湿衣襟,他们的头发逐渐消亡,他们的时间永远不够用,他们的财富总是在计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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