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亭在一旁静静听着姐妹两人的对话,思忖着,甄玉棠年幼的时候跟着她爹娘来过京城一趟,可过去了这么多年,正常情况下,她来到京城,到这么楼船,应当要感慨一番。
可甄玉棠面上没有什么意外,仿佛她对京城很熟悉。
可见,她确确实实有着前世的记忆,否则,不会这般淡定。
阮亭与她知晓着前世的事情,却又互相隐瞒着。
如果这么一直隐瞒下去,倒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再者,阮亭也做不到一直欺瞒着甄玉棠。
他拥有了前世的记忆,早晚该告诉甄玉棠,只有把事情彻底说清楚,才能解开两人之间的心结。
然而,把这件事告诉了甄玉棠,她会是什么反应,阮亭没有一丝把握。
甄玉棠犹如山林里捉摸不定的烟雾,随时随地会从他的指缝中流走,而他,只能想方设法的挽留着她,拖得一日是一日。
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告诉他,与她坦诚以待,可是,唯独这一件事,他现在不敢开口。
因为,在甄玉棠的心里,他并不是那么重要,甄玉棠随时会离开他。
察觉到阮亭的视线,甄玉棠扭过头,注意到阮亭的神色很是复杂,她奇怪的道“你着我做什么”
“无事。”
阮亭回过神,“马上就到码头了,下船的时候,我拉着你,省得你不见了。”
甄玉棠皱了下鼻子,“我又不是小孩子,哪会不见呀”
阮亭没再说什么,下船的时候,却是紧紧握着甄玉棠的手,护着她从人流中走过去。
待去到了人少的地方,同乘一船的举子带着各自的夫人,来向阮亭与甄玉棠道别。
这些举子,有一些是阮亭的同窗,或者是两江之地的举子,也有一些是半路上船的。
在船上的时候,这些人打听到阮亭是整个应天府的解元,不免格外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阮夫人,过几天咱们再见面,船上的日子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咱们就要分开了。”
“阮亭,等安置妥当之后,咱们约着聚一聚,好知道大家在哪个坊落脚了,彼此有个照应。”
甄玉棠与阮亭一一应好,赵构与其夫人也过来道别。
赵构问道“阮亭,你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可知道哪个坊最适合落脚”
阮亭道“内城多住着权贵,西城和南城有不少衙署,东城多廊房,出门就有商铺,租金亦不昂贵,白日来往的人比较多,不太安静。
不过,你们初来乍到,想来要添置的东西不少,相比较而言,还是在东城落脚比较妥当。
东城的南居贤坊有条学房胡同,那里环境比较清幽,多是些外来学子求学居住。”
赵构拱手道谢“多谢,那我们就去南居贤坊一。”
“不必客气。”
阮亭拍了下他的肩膀,“等你安置下来了,把住址告诉我一声。”
赵构的夫人对着甄玉棠摆摆手,“阮夫人,那我们先走了。”
甄玉棠笑着道“慢走。”
赵构与李氏离开了,甄玉棠还盯着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在船上朝夕相处待了二十来日,猛然分开,觉得少了点什么。
阮亭戏谑的出了声,“人都不见了,就这么不舍得”
“是啊”
甄玉棠柳眉扬了一下,“在船上的时候,我和赵构没说几句话呢,你就出现了,这会人家都走了,还不允许我他还有赵夫人几眼”
阮亭没吃醋,就是在逗着甄玉棠,“你想就,反正赵构已经成亲了。”
“你真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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