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宁衿的话,王姨娘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她凑过去,看似小声,音量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大姑娘,家丑不可外扬,这事儿分明已经过去了,姨娘已经为你摆平了的,你为何还要这样?你就算不为侯府着想,也要为川哥儿想想吧,丢人一次就够了,如今你还这么兴师动众的,真是”
“真是家门不幸?”
宁衿冷笑一声:“说起来,我还没有问罪与你呢,王佩芝!”
“身为镇北侯府的人,你帮着外人诬害侯府小公子的名声,让他担责受骂,可有想过后果?”
她厉声道:“那王诘是你王家之人,你便如此护着,不若滚回你王家去,还在我镇北侯府待着作甚?!”
以温良淑娴著称的宁家大姑娘,头回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发雷霆,这让众人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位脾气十分不好的镇北侯和已故的矜贵侯夫人,亦是如此凛然不可冒犯。
王姨娘的腮边立刻挂上了泪水:“大姑娘为何如此说话?这么些年来,妾身一心想着侯府,娘家早就不知道多久没有回去过,那日分明是川哥儿认下了,我才向于夫子赔礼道歉的”
宁衿不给她丝毫脱身的可能:“事发当天你便准备好了名砚,怎就如此巧合?怎就成了不知情?”
王姨娘避过了宁衿这个铁板,红着眼眶看向了宁牧川:“川哥儿,你自己说,你说怎么回事,那日就是巧合,书院的夫子们收下砚台最为合适,所以才姨娘真的不知情”
那日,她就是这么哭着让宁牧川妥协的。
可是一向有效的怀柔攻势在今日却完全不顶用了,宁牧川眼中最后一点光亮也灭了下去,他失望至极道:“姨娘,你当真不知情吗?”
不知道为什么,王佩芝心里突然咯噔一声。
但是看着坐在地上的小侄子,想起娘家人的那一张张脸,她还是咬牙道:“我并不知情!”
“好,你说你不知情,那此事我便不同你追究,”
宁衿心疼的摸了摸弟弟耷拉下去的脑袋,朝着书堂外面道:“将人带上来吧。”
王姨娘心里一惊——
她缓缓转头,就见宁衿那两个丫头带上来了互相搀扶的一对夫妻,和一个躺在板车上,紧紧闭着眼睛的幼童。
那位母亲看起来憔悴至极,在丈夫的搀扶之下才能行走两步,低声啜泣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哭晕过去。
丈夫同样是一脸悲痛。
待众人看清那板车上幼童的脸时,有人惊呼道:“王榕!”
“那是王榕!
王诘的书童!”
“他,他怎么变成这样啦?”
“王诘不是说王榕回老家了吗?原来他真的把人砸坏了脑袋!”
最后的人证带上,至此,一切都水落石出。
王诘原本在看到王姨娘来的时候眼底生起的那点希望也彻底消失不见。
“大人!”
王榕的母亲扑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道:“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王家草菅人命,害的我儿一病不起,差点命丧黄泉,还处处威胁,不让我们治病,不让我们报官求大人为我儿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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