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暖抬手,两只细细的胳膊,勾住他脖子,她踮起脚,推着他的胸口,向里走。
木奕珩明显顿住。
他身子猛地震了下,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个前一秒还想置他于死地的女人。
她就在他面前,刷地扯去身上的褙子,两手,从颈下撕开前襟。
刚被闭合的窗这次真的被风吹开了。
冷风灌进来,伴着银色的光晕。
下雪了。
凉凉的雪丝,细碎得像轻尘,被一阵阵风,吹送进来。
他的眼睛,被一片雪色勾住。
林云暖冷冷一笑,一把将他推在床上。
“行,你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她扯去束发的绳子,头一甩,长发披泄下来,落在雪白光裸的肩上。
“木爷,蒙您不弃,今儿,我伺候您。
回头,我哥哥和我,还累您,多多照顾。”
清晨,天色灰蒙蒙的,薄薄的积雪装点了琉璃翠瓦,屋檐上面一条条晶莹的冰棱。
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早,温度也更低,好在前儿赶制的一批棉袍大氅都送来了。
晚霞搓着手,沿抄手游廊从后罩房绕过来,院子里扫雪的婆子与她笑说“晚霞姑娘今儿这么早
晚霞眉目中有淡淡的忧色,林熠哲受困,奶奶必然睡不好,她早些过来,也免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端热水巾帕、温茶青盐毛刷的小丫头们总算过来了。
晚霞亲手接过茶盘,轻手轻脚地用手肘顶开门,走进屋去。
穿过小厅,迎面是稍间,与里室相邻的门却敞着,只在她眼前隔着滴溜溜亮晶晶的珍珠帘子。
还未走近,就嗅到不寻常的气氛。
她撩了帘子,打眼色叫跟在后头的小丫头们放下东西出去。
一步步近了,先到团花地毯上,浓稠干涸的血迹,旁边躺着一把染血的匕首。
晚霞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奶奶”
嘶哑的声音,低低唤着,脚步灌铅般重,不敢去掀开架子床的帐子。
依稀,听到一声轻轻的哼声。
接着,跟着一声。
不同的两把声线
晚霞寒毛竖起,下意识退后,身子撞上后面的椅子,踩上那把刀。
声响惊动了床上的人。
“晚霞”
是林云暖初醒的声音,有些暗哑。
可是,平静。
晚霞这时才注意到,床下脚踏上头,绣鞋旁,硕大的、男人的靴子。
杏色的帐子,斑斑点点的血。
林云暖不去,也知此刻满身满床的狼藉。
她推了一把将手脚缠在她身上的人,迟疑片刻,道“晚霞,把水放下,你先出去。”
又道“我要沐浴,叫后厨准备。”
晚霞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她连应一声都没,匆匆转身,跌跌撞撞地快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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