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喜跪在地上,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静默片刻,她突然狞笑了一下:“偏殿的姜宝林不是珍容华的嫡姐吗?妹妹升迁,姐姐怎么能不去祝贺?”
皇帝的封赏过后,各宫都送了贺礼来,就连皇后娘娘与丽贵妃也送了厚礼来。
丽贵妃的贺礼中,还有一盆昙花。
喜鹊和霜降偷偷去看自家娘娘的脸色,见她并无不快,才敢小心翼翼的抱起花盆,准备扔到库房里去。
这丽贵妃也太会膈应人了,居然借花讽刺她们家娘娘的宠爱就如昙花一现,不值得人放在心上。
姜昕玥拦下霜降:“这么美的花放起来太可惜了。”
她指着向阳的窗子:“摆在那儿吧!
若是夜里开花了,本宫还能与皇上一道赏花,也算美事一桩。”
什么昙花一现,明日黄花的,她从不以花自喻,所以任何人借花讽刺她,她也不放在心上。
人就是人,岂是那等死物可比的?
养心殿——
“你是说……丽贵妃送了盆昙花给珍容华?”
王得全点头:“从司珍房直接送过去的,今年司珍房的花农刚培育出来的新品种,名为幽昙,据说只在夜里开放一个时辰。”
珍贵,但是太过短暂。
宣武帝批改着奏折,朱红的笔画在奏章上划下一个大叉:“那你就把司珍房所有的昙花都送到洗荷殿去,一朵昙花不够看,满屋子的昙花盛放,方配得上朕的珍容华。”
哪怕是转瞬即逝的美丽,一片昙花花海,也是能永久留在人心底的盛景。
朱皇后听说之后,又是一阵发笑。
皇帝这是把珍容华当成了个玩物,这样的盛宠,也不知道珍容华能不能承受得住?
真的爱一个人,是会好好的把人保护起来。
而不是把她列成箭靶子,成为所有人嫉恨的对象。
珍容华,不足为虑。
几乎素颜了两日与皇帝在一起,今夜的姜昕玥,盛装明艳,光彩照人。
她穿一件四色的粉底百蝶戏花长旗装,外罩薄如蝉翼的纱衣外搭,穿着一双和衣服同色系的花盆底鞋,娉娉婷婷,婀娜多姿。
头发梳成翘起的把头,尖尖上簪着点翠工艺的鲜艳团花,一侧挂着五彩穗流苏。
这模样,把闻讯而来的姜羽彤都惊艳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向来知道姜昕玥漂亮,但却没有见过她盛装打扮:“你……你……”
“姐姐来我这儿想做什么?”
斜躺在炕上的姜昕玥斜眼看她:“没什么事赶紧回去,皇上马上就要来了。”
“你难道忘了进宫之前父亲怎么说的了吗?”
姜羽彤怒视着她:“你不过区区一个庶女,在家中时就是我的陪衬,不要以为进了宫,得了几分宠爱就有什么不一样。”
屋外宫灯摇晃了三两下,将几道黑影照得显眼了几分,背对着门外的姜羽彤自然没有看见。
姜昕玥可不会放过这个为自己洗白的机会,从炕上坐起身来,流下两滴珍珠泪:“自我进宫以来,一直谨记父亲教诲,我初得圣宠,是你说我得把皇上让给你,我才故意惹怒贵妃娘娘,给你机会表现你对我的爱护,让皇上对你刮目相看。
可你非但不护着我,还对我落井下石,如今我意外再得圣心,你还要我怎么做?”
“你可以故技重施,这次我定然不会再不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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