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
你救我一命,请让我报恩。
再往后,桥归桥路归路,你我两不相欠了。”
霍言山这几日体察的少年人的快意消失了,他又是那个他,为一切敢抛敢舍的他。
情愫尚且浅白,不过过眼云烟,他要将往之处,不许他多带任何一件行李。
他想:若有一日他的铁骑踏破燕琢,她会否后悔今天的选择?
花儿再次摇头:“我救你之时并未想过要得你报偿,当时是、当下是、往后如是。
我虽然穷困潦倒,但你的银子我不会要。
我花的每一文钱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我心安。
霍言山,你走罢!”
她转身而去,他突觉胸口憋闷,伸手捂一把、捶一下,就放任它去。
雪花满天舞动,霍灵山间顷刻变白,他们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花儿觉得难过,但她并没有哭。
这世间有太多事惹她落泪,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霍言山绝对不算其中一件。
因为她没愧对他,而他们之间的相遇,不过是她凄苦人生的某几个夜晚。
过一段时间就会忘了。
她一直顺原路向回走,走出那血腥弥散的林子,终于觉得心里好一点。
不知走了多久,小路边的树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把她拽到路边,花儿看到阿虺!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阿虺!
阿虺!
我以为你出事了!
怎么是你!”
阿虺忙安慰她,拍她后背:“花儿,我没事,我没事,你别哭。”
“自打那个晚上,你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问白二爷和獬鹰,他们都不说!
我急死了!
还有飞奴,飞奴他应当是上山了!
他…”
阿虺听到“飞奴”
的名字,神色忽然黯淡,但他忙看向远方,掩藏自己的怪异。
“别叙旧了!”
花儿闻言看向他身后,终于看到藏在那的哼哈二将。
那二人显然很急,对他们说:“该与二爷汇合了!”
“我给你们留了记号,你们下去已经晚了!
他们从另一条路走了!”
雪下得这样大,林间寒冷,地面湿滑,他们只能弃马而行。
“白二爷看到你的记号了。”
哼将说:“但二爷没走那条路,也不会走那条路。”
白栖岭谁都不肯信,自然也不肯全然信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