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动着伸出一只手掌,包裹住她在自己胸前乱动的柔荑,带着她将余下的几个衣扣解开。
丽质面颊绯红,眼里水光更甚,却不肯松懈,反将他的腰带取来,一手捋下上面的玉牌、带钩等,三两下将他的两只手腕绑在榻边的扶手上。
“你不准动,让我来。”
裴济只觉浑身都胀得难受,忍不住在她身下动了动,哑着声道“我不动,只求姊姊快些。”
丽质这才满意地笑起来,一点点剥他已敞开的衣物,水盈盈的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渴望又痛苦的反应。
“三郎别急,让姊姊慢慢来。”
长安殿里,太后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浑浊的双眼却仍圆睁着,伸在外让女官诊脉的手更时不时颤动一下。
大长公主坐在一旁,一面等着女官诊脉的结果,一面轻声安抚着床上的人。
杜太后出身显贵,一入宫便得先帝重,几十年如一日,前半生异常顺遂,可如今到老,做了太后,本该是享清福的时候,却忽然屡受打击,眼儿女们各自嫌隙日深,已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跟着一点点垮了。
片刻后,女官慢慢起身。
大长
公主忙问“殿下如何”
女官面色凝重,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殿下的病情已反复多次,每一回都是在稍见好转迹象时,便又一落千丈,如此往复,于精气损耗极大”
她不敢明说,这一回已比先前又严重了不少,方才吐血,俨然已是支撑不住的征兆,如今只能用药吊着静养,是否有好转的迹象。
大长公主面色一凝,转头想安慰太后,却见她只盯着床顶,慢慢摇头。
“我的情况如何,我心里有数,不必瞒我,只管开药便是了。”
说着,她捂着心口喘了两声,又问,“杜相公来了吗”
大长公主轻叹一声,点头道“早已叫人去请了,应当很快便来,殿下先睡一会儿吧。”
太后摇头“我有话想同兄长说说,现下没见到他,哪里睡得着”
大长公主取来个靠枕,在宫人的帮忙下垫到她身后,让她能做起来些,又让宫人捧来才熬好的补气汤,一勺一勺喂着。
“殿下千万别太过忧心,陛下、睿王和令月都是殿下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偏了哪个都不好。
横竖他们最后都要向您尽孝,他们的事,您就别管了。”
这一年多里,兄妹三人间的龃龉她都在眼里,就连她家三郎都险些牵扯其中,幸好那孩子意志坚韧,远超常人,才未跌进这滩泥水里。
太后素来偏幼子幼女,对长子却十分严苛,又因其早早被立为储君,更时刻要求他不能有半点差错,三个孩子之间的亲疏之分,她这个姑母得一清二楚,到今日这般地步,也并非毫无缘由。
太后闻言,还隐含怒意的双眼慢慢黯淡下来。
“我哪里还管得住他们只盼将来别反目成仇才好”
方才皇帝的话犹在耳畔,令她一阵后怕。
兄弟姊妹间的争执本是常事,可一旦涉及权位之争,便得谨慎起来。
不一会儿,殿外的宫人便报“殿下,杜相公来了。”
大长公主自觉起身告退,杜衡则满面忧愁肃穆地进来,见太后正坐在床上,这才先松了口气,随后躬身行礼。
“好了好了,自家兄妹,不必行礼了。”
太后摆摆手令他坐下,又令身边的宫人都退下。
“臣来的
路上,听宫人说殿下在宴上与陛下起了争执,竟被气得口吐鲜血,可是真的”
杜衡年岁本就大了,经上一回徐慵无故受牵连而死的事后,备受打击,已一下憔悴了许多,今日听闻太后也如此,更是心急如焚,一路赶来,行容间少了平日的沉稳端方,反多了几分仓促狼狈。
“我老了,不中用了,才一生气,便有一口气提不上来,噎在胸口,这才吐了口血,如今已好些了。”
太后方才饮过热汤后,身上的不适缓和了些,已不似方才那般奄奄一息,此刻望着杜衡,满面凝重,“不过,方才我的确同陛下说了些话。”
她回想着二人在清思殿外的话,渐渐生出几分自责来“是我意气了,一见那钟娘子过来,便口不择言,又总想替六郎和令月不平,这才惹恼了陛下这孩子,如今虽越来越不像话,可总归是我过去亏欠了他哥哥,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以后会有什么事要发生,若果真不幸一语成谶,你定要稳住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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