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开门,院里的温泉池子,旁边的秋千架,石头凳子,廊下栏杆,后院儿花圃里,都没有她。
若是平素,他会猜测她无聊找谁说话去了,或是闲了,带着人去后山散闷。
可这时候,不知怎地,他心里头揪成了一团,害怕得嘴唇都在打颤,不得不将薄唇紧抿住,才能不让牙齿发出不安的“咯咯”
声响。
她也许走了这念头才冒出,他就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他要翻遍屋前屋后,翻遍这山头,翻遍这世界,把她找出来。
她想走去哪儿她想逃到哪儿去
只要他活着,她就必须和他在一起。
她想走,除非,一刀豁开他胸口,把那颗好不容易暖起来的心脏,血淋淋的带着一同离去。
不死不休。
从一开始,他就警告过了,她怎就敢忘
西城门前,悦欢坐在一驾马车前边,远远见着一顶小轿飘来,她跳下车,走过来掀了帘子。
林云暖满面泪痕,哭了一路,慌忙用袖子抹了把眼睛。
哑声问她“没给人知道吧”
悦欢点头“没有,爷跟奶奶刚走,奴婢就抱了小少爷出来,家里以为是与奶奶同去,没问什么。
院子里事多,正乱着,也顾不上咱们。”
林云暖点点头,扶着她的手乘上马车。
钰哥儿在里头睡得正甜。
林云暖伸手抚了抚孩子的脸,轻声道,“宝宝,咱们去过逍遥日子了。”
话是这样说,险些又掉下泪来。
外头传来齐刷刷的脚步声。
林云暖抹了把脸,低声道“国公见谅,民妇形容狼狈,无法下来见礼了。
这回多谢国公相助之恩。
我答应国公的事,我不会忘。”
卫国公眸子轻轻一闭一合,已有无数的念头和挣扎从里面闪过。
他其实想过,趁机夺了孩子。
可是,之后呢
一辈子与木奕珩纠缠不休,争抢这孩子
好容易木奕珩对他态度有了松动,这番值是不值
且如今荣安虽闭在宫里,圣上处置于她,不过是做给他。
能关多久大抵没两日就要做个和事老,劝他忍下这口气。
天家帝女,别说不贞,就是公开养诸多面首的,也不是没有。
他是臣,就得忍。
荣安又能否放过这孩子
卫子谚这个人质如今下落不明,也许早已死了。
荣安还有什么豁不出的
能无声无息的动了他的那些棋子,能悄悄地联合了威武侯,能暗中给服侍他那些女人下绝子药。
她有什么不能做的
从前他很有自信,能掌握荣安,掌握卫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