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后的傍晚,唐钺准备完毕,去赴总司令部在大都会举办的上海工商军政各届新年答谢宴会,实际上是京沪杭卫戍总司令部进行的战备动员,上海工商各届该迁台的必须准备迁台,该出钱的必须出钱,该出力也必须要出力了。
唐钺到达后,在后厅与第32、75、52军、沪警军等各路驻沪军政长官,聆听了陈副总司令的简短战备动员计划,并陪同等待陈副总司令稍后的动员讲话。
八点半,陈副总司令开始新年答谢和动员讲话,唐钺等则戎装站在陈副总司令两旁。
唐钺看着到场的满堂工商军政各界人士,在下面惴惴不安、交头接耳、满目疑虑的目光,唐钺也一阵无奈袭上心头,这些都是党国留沪到最后的军政人员和犹豫不决的工商财团。
唐钺眼光看向了最前一排主席桌落座的帮会代表,他们是土生土长的上海利是,离开上海他们任何红利都将毁于一旦,与上海沦陷时一样,他们也在坚持、也不得不坚持。
今晚到场人员有七八百众之多,所以安保上是最高级别的安排。
答谢讲话完毕,又与各方简短应酬,待陈副总司令离开后,唐钺等人也换了衣服准备离开。
在出门预设通道,唐钺本想去与盛墨问问前天的事情再离开,不想周至瑜却冒了出来。
周至瑜端了酒,请唐钺在一隅落座。
看着唐钺询问的眼神,周至瑜知道,现在港务师片刻难歇、唐钺没有多少时间与自己长谈,周至瑜赶紧说:“我被编入了留沪计划名单。”
唐钺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带着小囡去美国吧,我还能搞到机票。”
周至瑜问道:“您呢?”
唐钺说:“自然要为党国尽忠。”
唐钺说的是实话,上海港是上海唯一的安全撤离路线,所以港口安全必须保证到最后一刻,况且,唐钺已经接到了大公子的手书,与大公子,唐钺还欠自己被拘禁电监室时的一份援手之情,于公于私,唐钺都必须舍命相还。
周至瑜突然问:“唐太太是共党吧?”
唐钺寒冷的目光瞟向周至瑜,此时,这个女人又要作死了。
周至瑜看到唐钺刀刺一样的目光,赶紧陪笑道:“不要生气嘛,我就是好奇。
现在好多长官们都是脚踩两只船,太太若是,也不是坏事嘛,至少她也是小囡的干娘。”
唐钺站起说道:“再提此事,你就不能说话了。”
周至瑜拦住唐钺说:“都是我嘴欠,我只是想说,我愿意与你们站在一起的。”
周至瑜目前不想走,她的资产都在上海,离开上海,她们母女将皆是寄人篱下。
她不管唐钺是什么人,目前只想找个靠山,她几乎有9o的证据,唐太太就是当年的盛婉真,真的书婉瑜早已李代桃僵。
以前周至瑜搞不清,唐钺是否知道太太的底细,现在看到唐钺的恼怒,周至瑜暮然明白,唐钺是知道太太底细的。
唐钺拂袖离去,但走出十几米远,还是站住,示意周至瑜过来。
唐钺换了温和甚至有些温暖的目光看着周至瑜说道:“离开上海吧,大战不可避免,小囡还小,需要母亲。
想好了来找我,我送你们上飞机。”
说完,唐钺不等周至瑜回答,快步向门口走去。
在大都会外面,唐钺找到值守的盛墨,问了前天码头上的事情,盛墨说,死者确是李丽珍,另一个男人查不清身份,但绝不是武将军部的人。
唐钺点头,让盛墨小心,随即准备离开,不想盛墨拉住唐钺小声说:“阿姐来了,港务师她进不去,她找不到你,所以到这来碰碰运气,我让她回家去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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