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响了，我的肚子。”
汉子拍了拍肚皮，发出两声闷响。
“我忽然想吃西瓜。”
青年说“去年夏天的西瓜那是真甜啊，也不知道老农们浇了什么，个个又红又甜”
“饿了，大哥。”
汉子又说。
“是大哥，我饿了。
再来一遍。”
斗笠底下的人道。
汉子乖乖重复了一次“大哥，我饿了。”
斗笠下的人在布衣上掏了掏，也不知从哪个隐秘的兜里，竟然摸出了一把炒熟的瓜子。
汉子从巨石上坐起，小心翼翼地双手并用，从半空中的那只手里接下了一把瓜子。
“省着点，没了。”
斗笠下的人说。
汉子果然省着点，用门牙磕开瓜子后，先吃瓜子仁，再嚼瓜子皮。
他一边吃，一边茫然地着水流汹涌的小溪上游。
“大哥，怎么没东西了呢今天”
“宫里都打完了，能捞的都捞得差不多了。”
“那再打是啥时候啊”
“明年吧。”
汉子愁眉苦脸“明年啊还要”
躺中间那个说“你下去捞捞，说不定就能捞着呢。”
“你骗我。”
汉子说。
“我们前两天捡的那阉人，是不是从河里捞出来的”
汉子想了想，点头道“是。”
“他身上是不是有金钗和银子”
汉子再点头“是。”
“那你还等什么”
汉子果然不等了。
他把剩下的瓜子一股脑塞进嘴里，以和庞大身躯不符的灵活动作蹿下了巨石，几步踩进了溪水里，鼓着一双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弯腰摸索。
“大哥，昨日我们也没捞到什么，估摸着都被东青县和永田县的那些崽子们拿走了。”
俊秀青年坐了起来。
他的样貌的确俊秀过人，只可惜仅限右半边。
他整个左脸颊的肉几乎都不见了，只剩薄薄的一层皮覆在骨头上，让两边脸显得极不对称，光哪半边脸都好，但若合在一起，就有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仗都打完了，捞不到也正常。”
斗笠下的男子说“明天我们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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