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冷了,见身边的男人在发呆,便懒洋洋地问他。
汪韧扭头看着她:“陪过啊,我妈,还有你。”
“噗!”
罗雨微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羞得脸都泛红了,“汪韧你很讨厌哎!
我哪儿能算啊?”
“怎么不能算?”
汪韧比划了一下,“无非就是你躺着变坐着,当时你每包药水挂完都是我去叫的护士,那肯定算陪啊,对不对?”
“对,对对对。”
罗雨微不敢再反驳,“哎呦,我真的说不过你。”
“本来就是。”
汪韧笑得露出一排大白牙。
晚上十一点多,罗雨微的药水挂完了,护士帮她拔掉针,她站起身,汪韧把风衣披到她肩上,肩线垮到上臂中间,衣摆几乎拖地,特别像一个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罗雨微见汪韧在偷笑,拢紧风衣衣襟,气道:“你笑什么笑?长得高了不起啊!”
汪韧指指她:“又有力气发脾气了,说明你挂的药水很管用。”
罗雨微不理他了,拎起包包和塑料袋,气鼓鼓地走去柜台拿药,医生给她开了好几种口服药,有片剂和冲剂,有的是调理肠胃用,有的是消炎用,要吃好几天。
把药盒全部装进塑料袋,罗雨微跟着汪韧离开急诊室,并肩走去停车场。
室外不像室内那么冷,汪韧把风衣搭在自己臂弯上,罗雨微拎着袋子,在他身边晃晃悠悠地走。
路灯照着他们,在地上投出两道影子,一道长,一道短,汪韧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天,再过几天就是中秋,现在的月亮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即将变圆。
他突然开口:“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走在钱塘的天空下。”
罗雨微反应过来,也抬头望向夜空,看到了月亮,感叹道:“对哦……”
“真的很有缘。”
汪韧转头看她,指指身边的建筑,“你看,又是在医院,不信都不行。”
“迷信。”
罗雨微别开头,快步往前走,马尾辫在脑后甩来甩去,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倔劲儿。
汪韧笑得很开心,继续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夏末的夜晚,气温其实很怡人,因着汪韧的这句话,两人心底都泛起了一片涟漪,面上却都保持着镇定,小心地没让对方发现。
在月亮的陪伴下,他们走到停车场,罗雨微又一次看到那辆黑色奥迪。
她站在车边发呆,不知道该坐副驾还是坐后排,汪韧直接帮她拉开副驾车门:“上车吧。”
罗雨微认命般地上了车,扣好安全带,汪韧坐上驾驶座,启动车子离开医院。
罗雨微坐在副驾,总觉得和上次坐这辆车时的感觉有点儿不一样,仔细一看,原来是后视镜上多了一串挂坠——小珠子串成的长珠链,底下挂着一个红色香袋,一直在她的眼角余光里晃啊晃。
“这是什么?”
罗雨微摸了下那个香袋,“上次还没有的。”
“哦,这是我生日那天去庙里求来的……”
汪韧卡壳了一下,“平安符。”
罗雨微没有怀疑:“看来,你是真的很信这些。”
汪韧笑道:“宁可信其有嘛,你别说,那家寺庙还挺灵,有机会我带你去拜拜,那边风景特别好,去那儿拜佛就跟远足一样,还有一家素斋馆,做的素面特别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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