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倒还是那稀稀疏疏的几个人,但后来人越来越多,从最初的凑热闹,到如今的认真聆听。
不知不觉间,明道斋门前门后竟然自发地围了不少学生,里三层,外三层地将明道斋团团包围了,个个神情认真,偏头侧耳,望向了讲台的方向,目不转睛,移不开视线,沈溪越听得也有些出了神。
直到讲台上的张幼双忽然中止了今天的授课。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
拍了拍手掌,张幼双清咳了两声,松了口气,“余下的内容,我明天再讲。”
这、这就没了
王希礼、李郸等在场众人猛然回过神来。
这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持续了很久的梦,如今骤然回归现实,还有点儿恍惚和不舍。
沈溪越清醒过来后,先是不舍,旋即身为敬义斋的斋长,又感到一阵鲜明的危机感。
老实说,张幼双被安排给明道斋的时候,他们这些其他斋的学生其实是抱着热闹的心态的。
而如今
沈溪越张张嘴,神情一时间格外复杂。
非止这些学生们,就连徐廉静也是一样的。
定了定心神,徐廉静合上笔记,面子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然为之动容。
这张娘子才来院不过短短几天,却总能带给他们出乎意料的惊喜呐。
明道斋的学生们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是十分感慨的。
他们平日里上的课多了,但从未像今天这般感到如此的充实
目睹着张幼双转身离去的背影,李郸张张嘴,又闭上了嘴,神色难,不知道在和谁生闷气。
就在这时,张衍忽地递给了祝保才一个纸团。
祝保才
张衍脸上难得露出了点儿尴尬之色,扯着唇角苦笑了一下,示意李郸的方向。
祝保才挠挠头,不明所以地转身递给了孟敬仲。
孟敬仲有些好笑,转身又递给了王希礼。
王希礼眼皮一跳,似乎不乐意干这么幼稚的事儿。
但身为明道斋的副斋长,帮助同学是举手之劳。
于是乎,忍了又忍,反手砸给了李郸。
李郸怔了一下,面色古怪地展开一。
这竟然是一封道歉信
张衍恳切地对自己前几天的所作所为表示了歉意。
李郸脸色如受惊般差点儿一跃而起,匆忙将纸团攥在手里,脸上温度却不知不觉往上一路蹿升
张衍你是不是指定有什么毛病
不过
将纸团飞快塞进了抽屉里,李郸凝望着窗外,神情几乎凝固。
他想,他对张幼双的印象或许要改观了。
孟敬仲弯了弯唇角,将视线收回,转过身问王希礼“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
王希礼愣了一下,明悟过来,孟敬仲不是在问“他”
,他作为斋长,这是在问他这个明道斋的“副斋长”
。
他俩的态度基本上可以代表明道斋的学生们对张幼双的态度,认不认她这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