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诸家的小姐,哪个不想入了她的眼,偏偏自家表妹竟不明白。
也罢,这话不急在一时说明白,等她多出去交游几次就知道了。
无人指点便能长成这般模样,还真是叫人羡慕嫉妒,连她都难免觉得心里过不去。
不过也只是一瞬,如今她是他表妹,一家人出去,沐清溪受人称赞,她自然也与有荣焉。
“你们妯娌俩聊什么呢我进来竟也不知道。”
杜欣忙完了过来外甥女,便被告知儿媳妇和外甥女在屋里说话,去了暖阁却只见官哥儿和客儿玩在一处,左找右找,这两个人竟躲在小房里。
谢氏一见婆婆走进来,连忙笑着赔礼,“跟表妹聊得高兴,慢待了娘,还请娘别怪罪才是”
她这么说,神色间到没有寻常媳妇面对婆母的惶恐。
杜欣为人宽和大度,也不愿意学别人家的婆母拿捏儿媳妇的做派,她对这个儿媳妇本也是很满意的,知达理识大体,又生下了嫡长孙,怎么都喜欢。
所以婆媳俩一贯亲睦,便跟母女似的。
沐清溪也起身行礼告罪,杜欣知她还拘谨,便亲亲热热地挽了她的手,故作生气道“姨母等着你去说话,你嫂子倒好,竟跟你说起来没完了。”
“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儿媳给您赔罪了,娘您可大人大量,饶了儿媳这一回吧”
谢氏笑着讨饶。
婆媳笑作一团,沐清溪着心里也暖了起来,这才该是家人啊
杜欣乐得儿媳和外甥女相处得宜,由着她们说笑了一会儿才提起来意,“你姨父和两位表哥回来了,如今在前院呢,你们且跟我去迎一迎。”
沐清溪和谢氏连忙应是,各自回房重新梳洗过,随着杜欣去前院接人。
怀宁侯祖上是文臣出身,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得来的爵位。
这一代的怀宁侯名黎,字朝元,年已四十,如今领着户部实缺,日前因山东税粮出了岔子,外出履职,特意带上了两个儿子权作历练,今日才回。
因要面见长辈,沐清溪特意换了件淡粉撒红樱的对襟褙子,深红绉纱的八幅湘群,耳中着了明月,腕上还有一对手指宽嵌白玉的翡翠镯子。
乌黑的头发挽起,梳成了垂挂髻,不加钗环,只以几支海棠珠花簪了。
愈发显得小脸白净,清清爽爽又不失女孩儿家的娇俏。
杜欣见了也觉得满意,她原本觉得沐清溪衣着太过素净,虽是刚出了孝期,女孩儿家却不宜太过寡淡,这样的颜色刚刚好。
“可还记得你姨父”
她挽着沐清溪的手边走边问。
沐清溪想了想,宁远侯她是见过的,但是那记忆太过久远,已经是前世她十岁之前的事了,后来便再没见过。
爹娘的葬礼上,宁远侯也曾出席,那时候兵荒马乱的,她根本就无心注意,此刻回想起来也只有点模糊的印象罢了。
依稀记得这位姨父是极为和善的,喜欢女孩儿,偏偏膝下无女,小时候也是极疼她的,每次来府上做客必要抱着她玩,还曾戏言要跟父亲做儿女亲家。
“姨父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