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肆臣望着她,晦暗在眸底和身体里汹涌,却在开口的瞬间,汹涌变得无力“我没有签。”
几乎是下一秒,他听到了极淡漠的声音
“民法典第五十一条被宣告死亡的人的婚姻关系,自死亡宣告之日起消灭。
死亡宣告被撤销的,婚姻关系自撤销死亡宣告之日起自行恢复,但是其配偶再婚或者向婚姻登记机关面声明不愿意恢复的除外。”
言外之意,他那时签或不签,他们的婚姻关系都会结束。
以及,就算她的死亡宣告撤销,她也会声明不愿意恢复,或者,她会嫁给其他人。
四目相对。
温池掀唇,语调如故地将剩下的真相慢慢告知“那些信和照片,也是我,要二哥一定要替我烧掉。”
厉肆臣瞳孔微不可查地重重一缩。
温池忽地弯了弯唇角,轻轻地笑“写那些信的时候,我找不到你。
可我仍心怀期待,我想,我一定会找到你,一定。”
她回忆从前,却又诡异得冷静,仿佛曾经在回忆里他得炽热的人不是自己“曾经信上的每个字,都在说我你。”
信烧了,就没了。
她站了起来,朝他走近一步,站定。
近在咫尺的距离,细浅和沉重的呼吸声像是纠缠要勾惹在一起。
她着他,笑“烧掉的信能重来,能恢复原貌吗”
“不能。”
她说。
话落,她转身。
手腕却倏地被握住,以一股想用力却又不敢的温柔力道。
隔着衣物,他掌心的
温度像是要渗透进来。
温池低下眸,伸手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
最后一根手指被掰开,厉肆臣猛地又紧紧地握住,望着她决绝的侧脸,深寂嗓音溢出“你怎么知道不能”
“温池,”
他唤她,喉结艰涩地上下滚动,字字哑透又紧绷到了极致,“156封信,每一封都在。”
那些没有她的深夜,他将那些烧毁的信,亲万遍。
信上的内容,每一个字,他都记得,都能倒背如流。
她的思念她的情意,他从没有忘。
“我写下来了。”
他握着她的手腕,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想要握得更紧些,他克制了又克制才稍稍忍住。
“有什么意义”
轻描淡写的音节,像是一桶冰水浇在他身上。
仰起脸,温池回视他,开腔,温柔却也凉薄地说着诛心的话“从要离开起,我就没想过回来。”
死寂在厉肆臣身上越积越浓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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