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旨。”
裴渡目光坚毅,下跪行礼,一张如玉的脸越发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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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寒凉,谢栀靠在床上口喝着药,才喝了几口,她便苦得皱起了眉,借着昏暗的光,又自个儿悄悄将药倒在一旁的盆栽里。
一刻钟之前,送药的婢女便偷偷告诉了她裴渡定亲的事。
谢栀听闻之后,倒是没有多大反应。
她不认识什么宋姑娘,只知道似乎与县主玩得很好,总之,不会是她的朋友。
不过裴渡娶妻是早晚的事,对方是谁,对谢栀来也不重要。
谢栀心中虽然没有情绪,可不代表她脸上没樱
悄悄借题发挥一把,叫裴渡多多愧疚心疼一些,她指不定便能早日见到自己的文书。
毕竟她什么都没有了,能倚靠的,也只有这副身子罢了。
刚将药倒完,谢栀便又咳了数下,几乎咳出了泪来。
屋内昏暗得很,她循着桌上的烛灯起身,准备去倒些水喝。
刚想下床,便见房门被打开,裴渡快步走了进来,扶着她重新躺下。
他递来一杯水,冷声问,
“侍女们呢?做事这么不上心吗?”
“大人,这不怪她们,是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裴渡隐隐觉察到她的心思,手上动作一顿,牵起一侧嘴角,
“放心,不会再让你喝避子药了,那药属实不好。”
谢栀倏尔抬头,思索片刻后,若有似无地苦笑一瞬,
“是啊,那药好苦……”
裴渡见她神色不对,跟丢了魂似的,更加坐实了心中的想法,斟酌着问出口,
“今日的事你都知道了?不过你放心,等到新夫人过门,我便会给你一间大院子,还……”
可惜,话未完,便被谢栀打断。
少女一脸倔强地瞧着他,眼中依稀有莹莹泪光,
“哦?是吗?那恭喜大人,祝大人与夫人永结同心,瓜瓞绵长。”
后面几个字,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裴渡没有话,将杯子递到她嘴边。
谢栀别过脸去,将他推开。
“好了,我知道你不高兴了,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裴渡着,从怀里掏出今日在街市上买的枝头傀儡人偶递给她看。
他不爱坐车,不管严寒还是酷暑,一般都是骑马上朝,今日进宫也如是。
往常经过街市时,他常常是御马快行,并未停下看过沿途风景。
不过今日,心中想着外任的事,再回过神时,便到了一处摊贩前。
裴渡一眼便被最中间一个粉衣人偶吸引住了目光——
那人偶头戴金发冠,身着粉锦衣,一脸气鼓鼓的表情,让裴渡一瞬间便想到了屋里那个祖宗。
他心念微动,买下来方知这不是一般的人偶,是有银线牵动的傀儡。
不过,无伤大雅。
原本以为荔淳会喜欢,可不料她见了那人偶,情绪愈发激动起来,一把将它扔在地上,眼眶通红地问:
“大人是借着人偶来羞辱我吗?我就像这人偶一般,一生都要受他人所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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