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不由得有些急了,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伸手就要拽住他的衣袖,
只是青葱般玉指才刚一动,便被陈珩面无表情地扫了眼。
顷刻间,顿觉肌肤仿佛被刀刮过似,片片生疼,难以忍耐。
一时香汗涔涔如雨下,似被某种扑食猛兽给盯上了般,身躯僵直。
等得过上好一会儿才勉强定下神时,才惊觉自己已是汗湿重衣,连面上的香妆都已花了不少。
“……看来妾身的蒲柳衰姿,显是入不得尊客法眼了,又或是尊客口味不同?不爱女色?”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不容情面的给否了。
绿珠脸上一阵红白不定,最后终还是强笑了一声,拿出木牌一晃。
只见远处亭阁忽得洞开,又鱼跃出了一队身着轻纱蔽体、美艳妩媚的男子。
这些男子面上都是描着少女的妆容,衣着豪放大胆,几是袒胸露腹了般,只待得绿珠一声传唤,就要近前来。
“尊客——”
绿珠脸上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正要开口问询。
却见陈珩已是面无表情转身,门户一开一阖间,原地便没了身形。
();() “……”
她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狠狠咬了阵牙,娇媚的玉容扭曲变色。
过了好半晌。
才又一挥木牌,将那队男子赶回了阁亭中,一言也不发,转身便走。
直到去得远了,进入一座偏殿后,容一众女侍将殿门阖上。
绿珠才发泄似的将壁上墨画撕了个粉碎,又砸烂不少玉盘精瓷,大吼大叫了阵,才方出了口气。
“姐姐,这人眼见着今日就要被夫人炼成魔眷了,和我们一样,你现在又在急什么?平白发什么肝火呢?”
一个和绿珠相识的女侍柔柔抱住她的手,劝道:
“等他也成了魔民后,自然是个七情难抑、六欲焚身的模样。
姐姐可是夫人亲自以心血孕出的红妆魔,种性远在他之上,你想要他做什么,他难道还能违你么?
到了那时候,莫说要上他的床笫。
纵是要他学狗叫,向姐姐你摇尾乞怜,难道又是甚么难事吗?”
这一番话下来,惹得众女都不禁掩唇,也总算令绿珠神色稍霁,稍稍露出了丝浅淡笑意来。
她伸手一捻,将已掉下了半边,垂在颊上荡荡悠悠的半张脸皮扶住。
小心翼翼凑到镜前,用蜡黄滑腻的油膏往复抹了几层,才总算是粘得牢了,盖住了面皮下的那堆腐蛆苍蝇,将熏天的恶臭也一掩。
“你说的不错!
我可是夫人亲自用心血孕出的红妆魔,是要与公子日后诞下血嗣的,我的种性定是远在他之上,他怎能违我!”
绿珠冷然一笑,又用力按了按先前脱下的半张脸,道:
“怒急攻心下,竟是把这副好好皮相都险些撑破了,倒是我的不是。”
她又转身吩咐了句,随后便有几个彩衣女侍笑盈盈走出殿外,顷刻间,就带了几个精壮的大汉回来。
那几个汉子被带进来后也不反抗,虽是身材魁梧,血气强卓的体壳,可脸上却偏生是一派茫然喜乐,嘴角还流着几丝涎水,像是已然痴傻了,只能任由人随意摆布。
“可惜我孕出的时候还是太短了,只能吃些凡人和胎息,却是吃不得练炁士。”
绿珠心下叹了口气。
红妆魔的登阶,最至关的一味主要,便是人身精气,不拘男女阴阳,只要采得足够,便能血药功成。
但她如今还尚是初生未久,胎息修士的那一缕胎息于她而言,都难以消化,就莫说是道行更强的练炁士了。
“等到登阶之后,想必老爷和夫人就要更加器重我了,我这红妆魔和少爷那力异魔都不是俗流,为了安我的心,一些小要求,应会允我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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