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捕快悠哉游哉,几乎是在周遭六七十道目光注视之下,转身挡在阎寺关身前,口中依旧叼着那根被滂沱雨水打湿的茅草。
“打群架以后记得叫一声,正愁心痒难止。”
马巳声音尖细,自然在雨中也使阎寺关听的分明,咧咧嘴道:“这下倒好,黄泉路又来一个愣头青,活腻了不成?”
周围的黑甲惊异于这临阵投敌捕快的散漫轻佻,皆丝毫未动,而是候在原地,缓缓从腰间取出飞梭。
“此时不逃,可就再没机会跑了,知道你小子油滑得很,莫要来掺和这等事。”
阎寺关心中焦急,虽说不知这马巳如何能将两名黑甲放倒,可相交这段时日,他可从未看出眼前这瘦子有何精妙功夫在身,哪怕是最为简易的拳脚招数,都要学上个把时辰。
若是动起手来,只怕不战三合,就要被飞梭射穿喉咙,枉死在此。
虽说两人相交甚久,也犯不上白白折进一条命去。
捕快却不以为然,歪歪嘴道:“就许你逞英雄?你当我藏匿衙门数年所为何事,还不是有朝一日能同这黑甲背后所站之人掰扯掰扯道理,拼拼谁的拳头更硬?”
说罢瞅瞅武生白骨裸漏的双拳,啧啧道:“还是莫要比划拳脚为好,当真遭不得你们这群拳师的罪。”
黑甲哪有心思听这小捕快念叨,数十人抬起手中飞梭,一齐投出。
飞梭雪亮,呼啸而来。
却不知怎得,皆尽被一杆长兵收拢殆尽,尽数射回。
一时间倒地黑甲足有五六人,余下的黑甲连忙定睛观瞧。
精瘦的马巳掌中多出杆钝头花枪。
阎寺关先前夺下程镜冬手中钝枪,不知怎得被马巳捡来,擎于掌中,眨眼间扫净数十飞梭。
面色蜡黄的马巳这时还不忘转头显摆,“瞧瞧,咱两兄弟还真心有灵犀,还未来得及说腹中饥饿,你就将一碗劲道量足的宽面摆上,实在是客气得很。”
阎寺关木愣原地,但见马巳单枪冲阵。
寻常枪法为扎拿拦扫震,乃是于沙场中极为顺风顺水的兵刃。
往往军中将帅催马冲阵,借助居高的优势,枪头横扫便可拿下十数人的性命。
更有甚者为铁骑配起重甲,制丈二长枪悬挂于马腹之侧,一冲之下无人可挡,纷纷被长枪撕开阵锋,端的时盛极一时。
可在江湖之中,枪术地位则是江河日下,罕有以枪术称尊之人。
原是江湖纷争常有巷战,长枪无法施展妥当,再者是当今江湖剑道称尊,并未出现青黄不接的场面,自然地位要比枪术高上几重天。
毕竟一身青衣负剑,观之往往比背枪之人来得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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