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氏被噎的不轻,不由的嗔怪道:“有你吃的你还不要,傻不傻啊你。”
“就是,就是。”
青玉在一旁道:“专门为你不好吗?要我巴不得是专门为我,不蒸馒头蒸口气。”
“我就是傻,那也是你们生的。”
青璧忽然站起身,把手里的花生往炕上一撒,拍了拍身上的土,跳下炕一甩帘子出去了。
石氏一边收拾着掉下炕的花生粒,一边斥骂道:“这个败家孩子,不干就不干,也没人强迫你,好端端的又生什么气?好像谁欠你钱似的,我是你娘,你可不是我祖宗,有事没事就甩脸子……这小蹄子!”
青玉也停了手,跟石氏撒娇道:“娘,我剥花生剥的手都酸了,不信您瞧。”
一双小手伸过来,红通通、脏兮兮的,不复先前白玉一般的颜色。
石氏忍不住拿起笤帚,作势要抡到青玉身上,骂道:“还剥的手都酸了,你倒会卖乖,你怎么不说吃的手都酸了?剥花生种没剥几个,这挑出来的瘪花生可大都进了你的肚子,你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青玉笑嘻嘻的跳起来躲到沈四海后面去,道:“爹,你看我娘,动不动就打人,还说这话屈人的心,我就算是吃了点又怎么了,也不是没干活,这从早剥到晚,都剥了两天了,娘一点夸奖都没有,反倒是骂人,真不公平,我也不干了。”
();() 石氏的笤帚扔过来,掉到了炕上,青玉早就一溜烟的下了炕,掀帘子跑了,一边跑还一边说:“我出去玩儿会。”
“玩,玩,你就知道玩,都多大的人了……”
石氏拣回笤帚,顺手把花生皮都扫进簸箕里。
沈四海闷声道:“行了,一个孩子,能干得了多少,她们还小呢,你指望她们做什么。”
石氏瞪一眼沈四海,道:“孩子小,我不指望,可我能指望谁?我倒想指望你呢,可这几袋子花生都剥下去了,你剥了有一半没?”
沈四海早就习惯了,一声不吭,动作不紧不慢,并没有因为挨骂而罢工,也没有因为挨骂就更快一点。
石氏一边剥一边唠叨:“你也快点,把花生这么一捏,一下子仁就都出来了,我就弄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这么慢呢……半天也不出活儿。”
正这会儿,院子里有脚步声,接着是个粗嘎的声音问:“大哥、大嫂都在家呢?”
石氏一抬头,就看院子里站着一个三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正往屋里瞅着。
不是别人,却是龚氏的娘家哥哥,外号老铁的。
老铁有些憨傻,三十多岁了,也没能说上个媳妇,忙时除了干自己家里的活,便是帮着龚氏。
一到冬天闲了,便左东西,右西家四处闲逛,一聊就是聊大半天。
有时候也就在人家吃上一口,等到回家时天都黑透了。
不过他倒也不白待,看谁家有活,他都跟着招把手。
沈四海和石氏便忙让他进来。
他一掀帘子就坐在了炕边,憨笑着道:“剥花生呢?”
说着也就伸手来剥,石氏客气了两句,还给他倒了杯水,他也就只是憨笑着说了句:“嫂子忙着吧。”
石氏就问:“怎么今天这么闲在?”
老铁道:“刚从老丫那过来,她又跟你们家我大爷大娘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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