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糖是用油纸包着的,约有巴掌大,乳黄色,上面黏着许多的花生碎,味道浓而香。
阿梨眨眨眼,还缓不过神来。
薛延拉着她腕子要她坐起来,而后掰了块糖塞进她嘴里,问,“甜不甜”
这糖筋道得很,起来硬脆脆的,嚼在口里却发黏,阿梨咯吱咯吱咬得费劲,不忘冲他点头,很欢喜地道,“甜的。”
薛延便就更高兴,他把剩下的也塞到阿梨手里,捏捏她脸颊,转身去给她拿衣裳。
阿梨跪坐在床上,用手指蘸着花生仁往嘴里送,想起什么,又问,“你昨晚几时回来的我睡得太熟,都没察觉到。”
薛延回头,用手势比了个三。
阿梨得懂,说,“三更天呐。”
薛延笑着点头,将衣裳递给她,自己避开到屏风后。
阿梨很快穿好,穿鞋下了地,铜盆里温水已经调匀了,她净面擦脸,然后坐到镜前绾发。
客栈太破,镜子中间破了长长的一条缝,影子重重叠叠,晃得人头晕眼花,阿梨梳头梳着费劲,薛延便就过去帮她。
他把镜子拆下来,用手捂住裂缝下面的一半,举着给阿梨,那动作颇为滑稽,逗笑了她。
薛延也不恼,安静等着她簪好发,过去掐掐她鼻尖,低声道,“我为了你好,你却笑我,怎么这样坏。”
阿梨双手捂着他手腕,仰着脸笑的眼睛都弯起来,自从病后,她指尖总是冰冰凉凉的,再暖的手也捂不热。
薛延被冷的心尖一缩,捏着她手指送到自己口中,吮了一下,那上面还带着花生糖里淡淡的奶味儿,触感柔软,他忍不住用齿尖轻轻去磨。
阿梨觉得痒,肩膀颤一下,说,“你做什么呀。”
薛延没说话,他眼睛盯着阿梨的神情,用舌尖去舔她指肚,两腮凹陷。
阿梨深吸一口气,一时间也忘了反抗,只觉得手指被他口中濡湿所包裹,热的发烫,她眼神里带些迷茫,唇微张,连耳根都变得粉红。
一股邪火顺着脊背往上蹿,薛延呼吸渐沉,他微阖着眼贴近阿梨面颊,终于肯松开她手指,却转而吻上她唇角,那个小梨涡的位置。
阿梨心跳若擂鼓,她慌乱紧张,但因为面前是薛延,不觉得抗拒,只无措地抱住他肩背,被动承受。
薛延把她圈在怀里,手掐着腰肢位置,搂得紧紧。
他背抵在坚硬墙面上,却唤不回理智,唇顺着阿梨的脸颊一寸一寸地吻,最后又回到原地。
薛延伸出舌重重地舔了下那个小涡,阿梨受惊,低低唤了声,那声音又娇又软,薛延理智全失,一偏头,攥住她的唇。
这个吻极为漫长,薛延就是个初尝禁果的毛头小子,得了滋味便就愈发兴奋,横冲直撞。
阿梨哪里受得了这样,她含着泪靠在薛延怀里,呼吸早就乱了,像只提线木偶一样,任着他搓圆捏扁。
等薛延终于舍得离开,日头已经升起许高,灿灿白光透过窗纸映在地上,一片大亮。
阿梨鼻尖抵着他胸前,小口小口地倒着气,睫毛颤悠悠。
薛延盯了她好一会,倏忽笑了。
他手按着阿梨后脑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旋,声音极轻地说了句,“终是我的了。”
等两人再次收拾妥当出门,已是半个时辰之后,薛延一路紧紧攥着阿梨的手,她红着脸由他牵。
以往也是这样的,但经了早上的事,这其间变化微妙,阿梨仰头着薛延侧脸,总觉得他似是比原来更要好了一些。
他们先去了马氏医馆,药童蹲在门口切党参,见是薛延来,不需他开口便就领会,道,“我师傅还没回来。”
薛延拧眉,问,“那明日会回来”
药童摇摇头,“许是不会,这几日要下大雨,他怕是被雨拦住,便就拐了弯去别的地方了,要过很久才回来。”
薛延抬头了天色,道,“大晴天下什么雨。”
药童指了指地面,“蚂蚁搬家,还搬得很凶,天气好不了。”
薛延低头,还果真是。
他舔了舔唇,面露焦躁。
阿梨从两人的口型中也大致读出了他们在说什么,她抿抿唇,去拉薛延的袖子,轻声道,“没关系的,咱们先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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