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在当上信国公之前,是个什么官职都没有的白身。
从他成年开始,一直跟在兄长身边,帮他打理府中爹娘懒得打理的琐事。
娶了媳妇以后,就变成她媳妇帮着大嫂管家,他帮着他兄长管着府里的庄子和铺子。
说到该如何为官,也才是这两年渐渐开始学会的。
但无论他对于“为官”
有什么心得,肯定不包括这种
“你你你,壮士你先起来,有事起来讲。”
李茂简直要疯了,他右腿右手都受了伤,躺在床上不能扶他,只能眼睁睁着这个铁塔一般粗壮的汉子跪倒在他的床前,喊着只有三流的折子戏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我们羯人做主啊我们虽不是大楚的子民,可是当年也替大楚了不少宝马,我们,我们现在过得好苦,全是拜汾州马场所赐”
那大汉颠三倒四地说了半天,一点都没说到重点。
李茂忍无可忍地吼道“起来说话,想好了再讲”
他在家前呼后拥惯了,朝堂上也有许多簇拥之人,气质这种东西,三分天生七分后天,李茂这几年就把那七分的后天发挥的淋漓尽致,其威严之态,就连亲昵如方氏,见了也不敢吱声。
那汉子听了李茂的话,“蹭”
的一下就站起了。
样子,要是能站着,谁也不跪着。
“青天大老爷”
“喊我李大人,李国公,李侍郎,哪个都行,别喊我青天大老爷。”
李茂直视着那汉子说道“苏鲁克,你一个羯人,这般,这般这是跟谁学的”
“跟一个汉人的老先生学的。
他以前在我们部落住过一阵子,也是他教的我汉话。”
苏鲁克讪笑着挠了挠头,“是不是我记错了不是青天大老爷,是红天大老爷,黑天大老爷”
“不。”
李茂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个字来。
“你说的没错,老百姓有时候确实称呼伸冤的官员是青天大老爷。
不过不能用在我身上,我只是一个兵部的次官,做青天大老爷,那是刑部和大理寺的事情。”
“那汉人说,谁能替人做主伸冤,谁就是青天大老爷。
我你就很青天,也是大老爷。”
苏鲁克颠三倒四地说。
李茂实在争不过他,只得愧受。
“李大人你要是去马场,能不能让马场里的人给我们留一些草场土漠河周边已经给汾州马场圈的没有草场了,我们还要到更北边才能放牧,今年冬天大寒,又下了大雪,冻死了许多牛羊,怕是不能再往北了”
“你们没有草场了汾州马场共计有骏马四千七百多匹,就在土漠河以东放牧,绰绰有余,谁会侵占你们的草场”
李茂一头雾水,汾州的马场经过十年的经营,已经从一千多只马繁衍到近五千只。
只是良马难得,汾州马场养的都是军马,刚建立的时候没有经验,繁殖又困难,是以用了十年,也就不到五千只马。
这是他来汾州之前特意去兵部查的马场资料。
“四千多只不不不李大人,三年前马场就有上万匹马了。
现在怕有几万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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