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兄,这首诗倒是合格了,而且还是一首不错的佳作。
只可惜……它在你来之前就被人作出来了,你们两者的诗文一字不差。”
朱元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如遭雷击。
“这怎么可能?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人群之间,站起一名身材瘦弱的年轻男子,他身穿一件极为朴素的亚麻色长衫,眼中的光芒黯淡。
“侯爷,小的乃是河东一带秀才,因跟着家人躲避兵祸,一路南下来到了素州。
前几日家中吃食无几,就托人把我写出的三首诗词卖了出去……如果侯爷要调查此事,那肯定是小人的过错,都怪小人贪图银钱,玷污了文人的名声和风骨。”
他这番话说的可怜,引得在场众人心生怜悯。
大多数文人的生活都相对拮据,没有中举做官之前多靠娘家人出手接济,所以穷苦秀才的遭遇很能引发他们的共鸣。
小环也听的动情,悄悄凑到许清耳边嘀咕道:“少爷,这秀才的命好苦,朱公子是有些过分了。”
少女的吐息像小鸡啄米一样,刺挠的发痒。
他斜头看了一眼小环,坏笑着问道:“你真这样想?”
小环被问的一头雾水,困惑不解,“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耳闻眼见并不一定为实……小环你过来,少爷教你大道理。”
();() 许清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坐垫,惹得小环满脸羞红,后者不好意思的小声提醒道:“少爷,这里可是濮园诗会,那么多人瞧着呢……回府的时候,我可以贴着少爷坐。”
“人家书童小厮也坐在旁边呢……过来。”
小环见拗不过自家主子,只得乖乖的坐在旁边。
有了小环温软香柔的身躯,许清才觉得这诗会不至于那么无聊。
濮园诗会,不过如此。
“你看这秀才身上所穿的衣物值几个钱?”
小环强抑住心中的激动和欢喜,盯着那秀才看了许久。
“衫袍上面打有不少的补丁,许多地方也被洗褪色了,可这毕竟是儒衫,当给当铺应该能值四五个铜板。”
小环想起许清刚刚的话,心中的疑惑更多。
“少爷,这不是说明河东秀才出身清贫吗?”
许清慢悠悠的回道:“靖东侯向来喜欢结交文人墨客,可这濮园诗会也不是谁想来都能来的地方……我见那门口的迎客桌上摆有堆积如山的名帖,你说他一个逃难来的秀才,无亲无故,连饭都吃不起,哪来的资格和时间结交权贵?”
“这……”
见小环陷入沉思,许清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而且昨日才买的诗词,今天就在诗会上相撞了,你不觉得这事发生的太过巧合了吗?”
小环听到这里,不由得点了点头,“少爷,您是说朱公子是被冤枉的,他被靖东侯设计陷害了?”
“冤枉也谈不上,朱元德确实抄了别人的诗,成年人要懂得为自己做出的行为负责,这件事可以给他长個教训。”
“哦哦。”
小环本想劝自家少爷谨慎交友,却没想到少爷心如明镜,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彻。
这么说来,还是这靖东侯更可恶一些。
怪不得少爷说耳闻眼见并不一定为实,自己以前就错怪他了!
想到这儿,小环对自家少爷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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