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拉拉接着说到:“这取决于子爵大人您的任务是什么,或者想要得到什么。”
差不多得了的意思是么?亚伦似有所悟:“明白了,请继续。”
“有的时候,我们面对一些实在是闪不开的攻击,那么也要尽量护住自己的躯干。”
费拉拉接着说到:“放心,以子爵大人的着甲来说,只要不是超凡武器,最多在甲胄上留道口子,流点血而已。”
“如果是超凡武器呢?”
亚伦感兴趣地问道。
“那是我不了解的领域了,子爵大人可能要请教一下别人。”
费拉拉摇头。
双方演练了一番之后坐下,费拉拉接过亚伦递给他的黄油面包,接着讲自己的冒险经验。
“战斗只是冒险中的一小部分,子爵大人,对我们这些佣兵来说,冒险是为了什么?冒险是为了糊口,冒险是为了赚钱,然后才是考虑提升实力这些事。”
“以此为基础上,很多时候我们不仅不想战斗,而且我们会用尽一切可能避免战斗。”
“即使是战斗,我们也会竭尽所能让战斗变得不公平,插眼、踢裆,辱骂、吐口水,只要能给对方带来麻烦,降低对方的战斗力,就是成功。”
“除此之外,撒灰、陷阱、下毒、落石,只要能解决问题,没有什么是不可做的,你不做,别人做,你等于是把命交到了别人的手里。”
费拉拉嘲讽地指了指自己:“毕竟干这行就是卖命的活计,我不止一次欺骗别人后面有东西然后一剑杀死了他,也不止一次满口答应事后反悔的。”
“佣兵这行啊,注定是要下地狱的。”
“这几年好了我掌握了一些渠道,前些年我也遇到过迟迟没有收入的情况,那时候就避免不了要动些想法,我们一般会将目标分为几种,选择那些容易些的下手。”
费拉拉说到这里就有点尴尬,他挠了挠自己杂乱的头发:“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价码不够。”
亚伦却表示理解,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至于我跟埃莉诺小姐,肯定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而且善后特别麻烦,对么?”
“呃,像您这样的,一向都是最麻烦的那种。”
费拉拉尴尬地点头。
本地贵族,身上有王国的任务,血脉术士,会施法,神殿牧师,实力不差还会神术。
就算能把事情搞定,费拉拉也不懂要怎么善后。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亚伦那对天蓝色如远空般看不到尽头的眼睛,他总是忍不住会将所有肚子里的话都脱口而出。
“自嘲、风度、规则、优雅,我的子爵大人,这些都是强者的特权,我们是佣兵,我们要做的就是完成任务、跑完货,拿到那该死的钱,仅此而已,冒险中的慈悲、善良,对我们来说都是不需要的东西,那些太奢侈,奢侈到我们从不奢望拥有。”
“我们平时都遵守规则,因为那对我们有利,可有些特殊情况下,我们也可以撕毁一切合约触碰一切禁忌尝试一切罪恶,同样也因为那能够在困境中对我们有利,就这么简单。”
“这样的话,我明白了,正常佣兵的思维。”
亚伦痛饮一杯麦芽酒后起身,他站在队伍边缘,望着明媚的春光与附近的村庄,叹了一口气。
人类的复杂性在冒险者们的身上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不应该跟他们混在一起太久。”
埃莉诺见亚伦心情不好,忍不住走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我们是白银圣母的仆人,我们应该学会善良。”
“活着,好难。”
亚伦笑了笑,没有再说。
“再难也要活着。”
牧师小姐坚定地说到:“你难道忘了吾主对你的期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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