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师问郑曲尺:“那辆马车是?”
郑曲尺跟他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道:“之前发生的事告诉县衙了?他们怎么回复的?”
“说了,他们说会派人前去彻查清楚,等有消息了便会通知我们。”
郑曲尺听后,有些失望,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黎师问她:“还需要采买些别的东西吗?”
因为柳风眠的脚受伤了,郑曲尺也没有心情再逛街,于是道:“基本上该买的都买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将桃符挂上、年画贴好,就可以过除夕了。”
“那好,回吧。”
他忽然见到郑曲尺脖子处,那被领子遮挡得若隐若现的一抹红色:“你脖子的伤……没上药?”
说起这个,郑曲尺都忘了。
她伸手摸了一下,稍微有些刺痛感:“小伤而已,不碰的话,就已经不疼了。”
郑曲尺大大咧咧地笑了一下。
见她这样说,黎师便也不再说些什么,男女有别,尤其她还是有夫之妇,太过关心便是一种逾越。
上了马车,四个位置就挺讲究的,本来付荣是挨坐在宇文晟那一边,可黎师一来,他倒是主动坐到了黎师的身边,并且一直用一种诡异含笑的视线盯注着他。
而黎师,他面无表情地端坐着,任对方如何打量观察,都稳如一匹老狗。
郑曲尺刚坐下,方才一直对她爱搭不理的柳风眠,这会儿却突然拉过她的手。
她有些讶异,随之一个力道便将她拉过,躺倒在他腿上。
“风……”
“别动。”
宇文晟一根冰凉的手指,轻点在她额头,将人按下。
随即,他取出一个铜制的蓝花小药盒,拧开,手指上沾取一点盒中绿色药膏。
他抬起她的下巴,露出她颈项部位的伤口,他冰冷的指尖顺着细嫩皮肤朝下,直到轻柔抚过伤处,再仔细用药膏涂抹化开。
郑曲尺这才明白,他这是在给她上药。
感受到他虽然生疏却尽量轻柔的力道,她转过眼珠,看他专注凃药的脸庞,刚才心底生起的褶皱与不爽,好似一下就被其抚平了。
“你怎么有药?”
“刚才在药铺拿的。”
“它是治什么的?”
她明知故问。
宇文晟也配合着她的问题,浅笑答道:“治你不疼的伤的。”
郑曲尺先是反应了一下这话,接着便没忍住“扑哧”
一声笑了。
原来,他这是听到了她跟黎师的谈话,这才知道她脖子处伤到了,她刚才还奇怪,他患有眼疾,视力不佳,是怎么知道她脖子处有伤的。
“想不到,你可真幽默,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也给你讲一个笑话吧,话说……”
对面那一对夫妻那旁若无人的甜蜜温馨气氛,简直看得付荣是啧啧称奇。
原来已婚男子真的会跟单身时的状态截然不同。
眼前的将军,虽说是披了一层伪装身份、又改变成另一种性情的将军,可他那些自然而然对夫人所做的行为,却没有半点勉强跟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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