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濯则只是顺势把一只耳机塞上了他的左耳,低声问:“那如果以后你出国了,我不在你身边了呢?”
“那我就……””
江序本能地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好像无从反驳,只能偏头看向窗外,“那我马上也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不用你随时随地都要照顾。”
也是,江序马上就十八了。
距离他们第一次见面竟然也已经过去十一年了。
耳机里,手机电台正好随机播放到一首老歌,微哑深情的男声伤感唱着:“如果我说我真的爱你,谁来收拾那些破坏的友谊,如果我忍住这个秘密,温暖冬天就会遥遥而无期……”
[1]
好像全世界都在给着他某种暗示。
陆濯垂眸,正准备切一首歌,江序就突然趴在窗沿上,指着车窗说:“你说那个男生敢和那个女生表白吗?”
陆濯抬
起眼眸。
车窗上正好倒映出公交后排一对模样看上去尚还青涩的少男少女。
两人穿着同款的校服,戴着同一副耳机,看着同一本习题册。
看上去像是一个在给另一个讲题。
女孩儿扎着马尾,捧着脸笑着,白净漂亮的脸上漾起很甜的酒窝,看上去没心没肺,给她讲着题的那个男生则明显紧绷局促许多,还肉眼可见的红了耳廓。
等到女孩儿小幅度地往前探了探身的时候,男孩儿瞬间紧张得攥紧了手中的笔,就连书页都被抓起了褶皱。
陆濯看着江序专心致志观摩的侧脸,忍不住问:“就这么喜欢看别人早恋?()”
这算什么早恋。
?()_[(()”
江序语气略带不屑,“顶多就是暗恋没表白,离早恋差得远呢。”
陆濯不否认:“这都能看出来?看来我们小江老板恋爱经验还挺丰富。”
“这还需要经验丰富?除了当局者迷,不然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吧。
而且都这样了,这个男生还不敢表白,真是个胆小鬼。”
江序说着,嫌弃地撇了下嘴。
看来某位中法合资混血儿把中华文化继承得不错,连指桑骂槐这一招都学会了。
陆濯知道他想说什么,也就收回视线,低声道:“或许这个男生不是胆小,而是宁愿从来没有真正拥有,也不想失去呢。”
“放屁!”
江序重了语气,“凭什么表白了就会失去?而且就算表白了以后可能会失去,那不表白就一定会失去!
所以为什么不表白,这样起码还能拥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陆濯不置可否:“可是朋友永远都是朋友,但一旦做了恋人再分手,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谁跟你说的朋友就一定永远是朋友了?会在一起的两个人,兜兜转转怎么都会在一起,不会在一起的两个人,就算做朋友,以后难道就不可能绝交?!”
江序完全不明白陆濯这套狗屁不通的胡扯逻辑,回过身,不禁说得又快有急。
陆濯却显然有自己的坚持:“朋友绝交的概率总比分手小,而且就算疏远了,再见也能更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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