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就在祝留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嗯”
。
后来,他们到了一家小诊所。
其实也没那么久,配不上用后来这个词,但是很多年后项逢回想起这个晚上,总会加上一个“后来”
。
如果不是因为前来开门的人穿着白大褂,祝留几乎认不出这是个诊所。
它被周围的小卖铺和糕点店挤得只剩小小的一点,一张草绿色的棉质帘布横挂在门上。
帘布的右下角还蹭着一块油渍,染着人世烟火气,倒看不出妙手回春的味道了。
祝留自觉地动了动,项逢就轻轻地把她放下了。
“你是来包扎伤口?”
祝留侧过头,看着项逢。
项逢轻轻敲了敲她的头,“我是来给某个突然晕倒的小傻子看看脑子。”
项逢敲了之后,也感觉不太好,刚算得上认识,会不会显得唐突。
不过看祝留一副很自然的样子,项逢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祝留把鬓角的碎拢到耳后,“其实我是想说,嗯,这家诊所会不会有卫生问题?”
项逢瞪着她,刚想说话,医生已经取了血压计走了过来。
医生边走打开血压计,拿着腔调儿说:“小姑娘,怎么说话呢?”
祝留睁着眼睛看了看医生,唇角勾了勾。
项逢看着她,眼睛里是祝留没有现的笑意。
医生说:“站在那儿别动,一身的伤,我这小店可从没沾过什么血腥气。”
祝留淡淡地说:“不沾血的诊室,那不就跟没开过光的佛珠一样。”
项逢噗嗤一声乐了,医生冷冷地看着祝留,拍拍桌子:“把胳膊伸出来。”
祝留捋起袖子,江南水乡间藕段儿一般白嫩的小臂露了出来。
项逢凝了凝眸,又不着痕迹地侧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