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一双眼睛陡然睁大:“三千万两?”
他急了,说道:“你那法子莫非要劳动神仙不成?怎地这般腾贵?”
李惟俭笑吟吟呷了一口茶,慢悠悠说道:“神仙自然请不动,可造水塔,再以镀倭铅的水管子铺设几百里,还要造十几台蒸汽机提水,这内外城加在一处,抛费自然就高了。”
顿了顿,又道:“再有,圣人将这传世的好买卖放出来,总不好让圣人吃了亏。
这内中,自有一份孝敬在,想来周长史是知晓的。”
三千万两自然是夸口之言,内府与顺天府要保证对水务公司的实控,自然要留下大部分的股子,是以流转市面的股子,名义上顶多能卖个一千万两。
可李惟俭是谁啊?惜售、饥饿营销、炒作,后续的手段连番使出来,这一千万的股子说不得真能卖出三千万去。
且这还不是一锤子买卖,有了股子买卖,找地方开个交易所不过分吧?
就算不抽印花税,单只操作股价就足矣让内府赚得盆满钵满。
正是这后续一系列手段,这才让今上额外看中此策,更是大方的让渡出一成股子以酬其功。
前明时美洲、日本、东南亚三地白银疯狂涌入,到如今日本、佛郎机相继控制白银外流,现今大顺帝国事实上已经是银本位,民间藏银更是处在巅峰期。
李惟俭只大抵记得此事,却不知具体数量。
实则三百年后有研究统计,此时大顺民间藏银大概在十一到十三点四亿两之间。
京师又是天下财富汇聚之地,筹集三千万两或许有些难,目标稍稍放低,两千万绝对轻而易举。
周安听得此言,暗暗思量。
此时每月用水抛费大抵是三十六万两,水务公司铺设后,水价下调,百姓用水量增多,这毛收入能维持在二十万左右?再除去各项人工、设备维护的抛费,好一好就是十五万两。
二十年后回本,若是占得一成股子,这就是每岁十八万两白花花的银钱啊!
此时就听李惟俭又道:“再者,这京师能设水务公司,旁的自然也能设,缺水的又不止京师一地。”
着啊!
这般算来,陆续在各城铺设水务,出息岂不是打着滚儿的往上涨?
周安收摄心思,面上笑容愈发和煦,说道:“复生好谋划!
既如此,想来王爷定会砸下家底购置股子。
呵呵……复生啊,我怎么听说,圣人酬复生之功,分了一成股子与你?”
“圣人圣明啊!”
李惟俭遥遥冲着一旁拱手。
周安笑吟吟说道:“复生手中的股子,可有转手之意?”
李惟俭颔首道:“近来手头不宽裕,且还欠着当铺银子,的确有转出的意向。”
“好,那本官也不占你便宜,原价买你三十万股子如何?”
李惟俭半点也不曾犹豫,径直颔首:“好啊。”
那周安反倒犹豫了起来,纳罕道:“复生这般爽利就答应了?”
李惟俭叹息道:“不瞒周长史,学生此番是来京师应试秋闱的,来日总要走仕途。
这银钱虽好,可太多了也烫手。
来日学生若是遭了难,以今日之善缘,不求王爷搭救,只求王爷仗义执言两句……不过分吧?”
“哈哈,好!
复生想得通透。”
周安暗暗思忖,想着面前的李惟俭不过是一个秀才,哪儿来的胆子敢蒙骗忠顺王府?于是放下心来,笑着说道:“复生这般爽利,本官也不好小家子气了。”
说话间朝着身旁侍卫递过去一个眼神,那侍卫便将一个黑檀木的匣子放在桌案上。
周安打开匣子,露出内中银票,随即缓缓推到李惟俭面前。
“这里是两千两,复生如今不凑手,先拿去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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