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香纱做的衣衫,他衣柜里也没几件,最近的一件,就是开春以后,为了相亲,爹爹带他去铺里量身做的那一件。
阿笙倒是没有羡慕,只是切身地体验了一回,一爷待下人是真的好。
一爷差不差钱的另说,凤栖街的高门大院他大都去过,可对下人这般大方的,只一爷一
个。
阿笙同福旺的个头差不多高,福旺平日里贪嘴,身形比阿笙也便胖上一些。
阿笙将扣子都给系上后,还有些宽余。
如此正和了阿笙的心意。
阿笙喜欢穿衣稍稍宽松一些,方便他干活。
阿笙低头细细了,确定衣衫的扣子都扣好了,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捡起地上,他换下来的那件外衫,走出屏风。
转过屏风。
花厅里,不见了一爷。
唯有桌上,放了一个棕黑色的小瓷瓶。
阿笙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他的耳力向来很好,这次怎的连一爷离开的脚步声都未听见。
一爷不在,阿笙不敢一个人到处乱走,怕冒犯了一爷。
手里头拿着自己换下来的长衫,阿笙坐在他方才的坐过的那张椅子上,等着一爷回来。
床铺连同屏风的影子,都被屋内的光影拉长。
阿笙心尖微跳,脸颊不自觉地染上红晕。
幸,幸好一爷不在,什么都没瞧见。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
阿笙没瞧见过时钟,盯着那钟面瞧了好一会儿。
见时钟走过数字3,又走过了4,只觉得这个圆形的盘面很是神奇。
指南针只会指向方向,可是这个指针,却像是上了发条一般,自是一圈圈地走着。
窗外,茂密的梧桐枝叶在清风中晃动。
院子里,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
阿笙不由地想,一爷平日里,是不是也曾像他这般坐在花厅里,听着窗外的鸟鸣
只是一爷定然不会像他这般傻坐着,应当手里头会翻着某本,或者是去到桌后头,研磨写字、作画
心兀自跳得很快,阿笙攥着被他叠了放在膝上的外衫,只觉自己似乎离一爷又近了一些。
阿笙瞧不懂时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可他得懂光影。
这会儿距离他换完衣服,多半一盏茶功夫都过去了。
不行,他得走了。
再不回去,便是一爷让福旺去给爹爹传了话,爹爹多半免不了还是会误会。
阿笙决定下楼,去问一问府内的丫鬟,可有见到一爷。
脚步声响起。
一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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