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菜都快凉了。”
晋安收了笛子笑道“这算什么冷我们在西北的时候,出了门就是冰天雪地,一盆热水泼出去,不等落地就全冻成了冰渣子。
遇上那刮北风的时候,几日几夜都出不得门,等到天晴风止的时候,大半个帐子都埋进了雪堆儿里。
尤其是离营打仗的时候,干粮冻得跟石头一样,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吃的吗”
他似乎谈性很浓,喋喋不休地说了几盏茶的功夫,连口气儿也不喘。
昭儿的脸色微不可查地一沉。
正在犹豫之际,后面三个太监浑身缟素,奔过来哭道“皇上驾崩了。”
晋安一怔,好半晌才唏嘘着叹出一声,复又问“大位传给了哪位爷”
来人叩首道“传给了十四爷。
但是皇上去得突然,四爷和马齐纠集了一帮人,在灵前跟九爷十爷闹起来了。
张廷玉大人正带人四处找传位诏呢”
晋安心下微沉,握杯的手一抖,面上却浮现出喜色“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继而端起杯酒走到湖边祝道“老天爷,我敬您三杯。”
四个太监暗地里对视一眼,不着痕迹地围拢上去,只等他喝下那杯酒便要动手。
谁料晋安提着酒壶,慢慢将一壶酒都倾在了湖中,头也不回地说“昭公公,你这名字起得好呀。
是德妃娘娘给你起的吗”
四个太监俱是一愣,昭儿大叫一声不好,就被他猛得跃起,擒住胳膊往地上一摔,翻身压上卸了两条胳膊。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娘娘当真极有先见之明。”
昭儿痛得大叫“你们还不上”
剩下三人方才醒悟过来,纷纷从怀中掏出短刃围攻晋安。
三人联手,倚仗兵刃之势,晋安一时竟不能敌,忽见岸边有个船坞,便三拳两脚打翻一个围攻者,蹿了出去,借着船只杂物与之缠斗。
船坞中虽然有人,却不过是些寻常太监,早吓得哭爹喊娘。
那三人久攻不下,越发心急,中有一个冷笑“此地隔绝湖中,你今日插翅难飞,何必再做这困兽之斗实话告诉你,我们都是四王爷的人,雍亲王已经坐了大位,把诏交出来,兴许还有条活路”
晋安大怒“放屁我是四爷的亲舅舅。”
那人大笑“隆科多还是四爷的亲舅舅呢实话告诉你,我们来此也是奉德妃娘娘之命,否则谁敢冲皇亲下手”
晋安一愣,胳膊上不觉被刀划了一下,剧痛弥漫,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大喝一声“大胆”
嗖嗖几声,三只羽箭擦着晋安的胳膊飞过,铁刃入肉溅出三朵血花。
不等船只停稳,十几个侍卫翻身跳下,四人一组,死死将他们摁住。
暮色之中,绣瑜一身素服,独自走上船头。
胤祥见状挽了弓,亲自扶她下船。
“娘娘。”
晋安情不自禁地迎上来,就被她安抚地拍了拍手,示意太医上来诊脉。
三个太监被捆得像粽子一般,头脸贴地被按在地上,耳边听得哒哒两声,一双马蹄底子花盆鞋停在眼前,乌黑素净的鞋面仿佛凝结怒火。
“听说,你们是奉了本宫的命”
那三人早已面如死灰,只一味闭口不言。
绣瑜又说“本宫入宫这些年,从未见过武艺如此高强的太监,想来你们不是宫里的人吧”
旁边士兵架起一人,往下身一摸,挥手就是两耳光“娘娘问话,还不快说否则就让你做真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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