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门口挂着黑白布条,奶奶的遗像摆在正对门口的桌子上,桌下的供台立着黑漆牌位,上面用烫金字刻着“祝氏常五”
。
四周烟火缭绕,婶子,二姑和白雪穿着丧服一字排开跪在供台右侧,二姑夫穿着套和大叔一样的黑西服坐在左侧的一张小板凳上,他面前摆了个铜盆,正在烧纸钱。
我一进门他们全都站了起来,白雪第一个迎到我跟前,腼腆地轻声叫道:“墨哥哥!”
我点头答应着,并向各位长辈一一打过招呼。
二姑热切地拉着我的手说:“你可回来了,你奶奶一直念叨着要见你。
我们又打不通电话,都急死了。”
();() 婶子拿了三炷香递给我:“快给你奶奶上香吧!
回来就好!”
说着瞥了二姑一眼,二姑脸上一顿,二姑夫上前扯了二姑一把,白雪赶紧引着我去上香。
上完香,二姑引我到里屋披麻戴孝,嘴里还念念叨叨:“就黄宵那个不争气的,说忙,回不来,害得我里外都没面子!
你那么远都知道往回赶,就他一个没良心的。”
“他和我不一样,我是独孙,哪有不回来的道理。
我不回来你们才没脸呢。”
我极力开解二姑道。
二姑听了脸上的表情松了松,把一个白布条扎在我手臂上说:“就你小子会说话,从小就最招人疼。”
我嬉笑道:“可奶奶总说我笨嘴笨舌,能有半点像爷爷就好了。”
二姑听了这话,脸色冷了冷,我马上意识到奶奶说的爷爷是我的爷爷,并不是二姑的父亲。
如果能把说出去的话抓回来就好了,我一定把它吞回去。
二姑拿了一个蒲团递给我说:“去你二姑夫前边给客人递香,前厅你们张罗,我和你婶子去做饭,你先辛苦会吧,晚上再好好休息。”
“哎!”
我接过蒲团,为刚才自己的口无遮拦懊恼着。
前厅的来宾络绎不绝,我一直重复着递香,行谢礼的工作。
二姑夫和大叔一直在铜盆里烧着宾客带来的祭礼,烟火冲得我头晕脑胀,白雪时不时投来关心的目光。
终于熬到宾客散尽,二姑招呼我们吃饭。
我颤颤巍巍从蒲团上站起来,腿脚发麻。
白雪过来搀扶着我,我奇怪地看她问道:“你也一直跪着,怎么腿不麻?”
白雪呲地一声笑了:“那丧服下摆大,腿脚可以随便在里面活动,你怎么就不知道动一下呢?”
我有点不高兴地甩开她:“你心不诚!”
白雪脸上微微一红,径自走向餐桌,不再理我。
饭间,大叔拿出我的礼钱交给二姑:“这是志全媳妇和墨给的,你收着吧!”
二姑接过钱看了看我说:“你们有心了,我会好好安排处理的。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我礼貌并客气的回道:“一切听二姑的安排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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