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连唤了三遍,肩头那人却没半点反应,路以卿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她抬手去推了推沈望舒,口中仍旧唤着“沈姐姐”
,可推人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大。
直到最后沈望舒在她肩上靠不住了,整个人向另一边歪倒,路以卿才真正被吓了一跳。
“沈姐姐,你怎么了”
路以卿一把将人拉了回来,搂在怀中急急问道。
也是此时天光大亮,她也终于清了沈望舒此刻情状她眉头紧蹙,脸色苍白,额间满是细密的虚汗,一就是生病的模样。
除此之外她脸上衣襟还沾染了不少干涸的血迹,胡乱抹得满脸都是,着更是狼狈十分。
只一眼,路以卿就心疼了,赶忙去试沈望舒额头,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竟已发起热来。
而寻常发热自可以寻大夫来,这里荒山野岭莫说大夫了,除了那些贼匪怕是连个人影都寻不到。
想到是自己昨晚带人来这树洞中过夜,许是因此才使对方着凉发热,路以卿心疼之余更添了几分愧疚。
然而赶不及回城,这里缺医少药她也无法。
几次呼唤都叫不醒人,路以卿转念又想起附近便是溪流,于是匆匆将人放倒安置后便跑了出去。
浑身伤痛,路以卿龇牙咧嘴跑到了溪水边,却是不敢耽搁半分。
一面寻了阔叶卷起装水,一面又从怀中掏出了帕子打湿。
原是打算浸湿了手帕给沈望舒敷在额头降温的,奈何她手帕都是轻薄的绢布,用来敷额头实在不够,于是又费力从干净的里衣上撕下块布,重又打湿带了回去。
沈望舒还躺在原来的地方,只是身子微微蜷曲,双臂也紧紧抱着。
仿佛是感觉到了冷,也仿佛是在保护自己,总归让人得心疼。
路以卿赶忙跑了过去,将人抱起揽入怀中,先是小心翼翼给她喂了些水,然后便将打湿的布料叠好敷在了她额头上。
也不知是喝了水有人照料,还是纯粹在路以卿怀中汲取到了温度,沈望舒靠在她怀里渐渐舒展了眉眼,也让路以卿稍稍松了口气。
外间日头渐高,阳光穿过密林枝叶洒落大地,带来点点光明与温暖。
路以卿守着人,着日头,渐渐感觉到了饥饿,可沈望舒生着病她却不敢离去。
于是只好将注意力重又放回沈望舒身上,见她脸上手上都是干涸的血液,便取了帕子一点点替她擦拭起来。
一夜过去了,那些干涸的血渍早已顽固,让路以卿擦了一次又一次,才渐渐露出了沈望舒白皙的肌肤。
路以卿简单检查了一遍,再次确定沈望舒没有受伤,这些血也不是她的,紧抿的唇角才稍稍放松下来。
只是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却还是一无所知,只能自行猜测。
心里沉甸甸的,路以卿一直尽力照顾着沈望舒,半点不敢放松。
直到下午日光斜斜照入了树洞,落在沈望舒脸上,这才将她缓缓将她唤醒。
路以卿见她醒来自是高兴,忙问道“沈姐姐你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沈望舒做了许久的噩梦,此时还有些恍惚,睁眼呆呆的了路以卿半晌,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竟是枕在她怀中的。
下意识感觉到了不妥,沈望舒来不及回答路以卿便挣扎着要起身,只是病中的她显然没有自己所想的灵活,刚坐起身便身子一晃又要倒下。
路以卿赶忙伸手去接,沈望舒倒下时也下意识伸手准备撑住什么借力,结果她一下子就按在了路以卿胸口掌下触觉绵软,有着些微的起伏,并不似寻常男儿模样。
沈望舒迷糊的脑子刚生出疑惑,就听路以卿轻哼了一声,似有痛楚。
下意识触电般收回了手,沈望舒撑着地面缓了缓神,然后才问道“你怎么了”
路以卿一手捂着胸口,脸红了一下,却没好意思说什么“我没事。
倒是沈姐姐你怎么样了,我都不知你昨夜什么时候开始发热的,今日已是烧了大半日了。”
沈望舒闻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也不知是自己试不出差别还是这会儿已经退热,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于是她摇摇头,刚要说句“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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