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今日这种盛大的日子,大家的议论中心应当都在来访的东瀛使者身上。
蓝裙女子下了马车后,周遭却纷纷投过去打量的视线,夹杂着一些对她的议论。
“这位安度王今日怎得也过来了?他国使者来朝,又不是什么较为随便的日子,怎能让她这种颠倒阴阳的人过来?”
“嘘,小声些,你不知太上皇对她有多宠爱,不若如何能开天辟地地给了她女王爷的身份?”
“要我说还是人家会投胎,父母都是骁勇善战的武官,才记事起便战功赫赫,后面两人为了晏朝大局被俘虏后遭受百般折磨都未吐露分毫机密,听说被救回来时只有她父亲还有一口气,向太上皇要了这个恩赐,你若会投胎,你现今也能捞个王爷当当。”
这些议论的声音并不算小,沉鸢离那些人较远尚且能听得一清二楚,莫要说几乎就站在他们身侧不远处的蓝裙女子了。
沉鸢回眸看了眼还在亲自搀扶方雪琳下马车的裴昭雪,懒得再等他,带上枝落便抬步走了过去。
“怪了,这次宫宴不是明说了不许带狗过来,也没看见狗,怎得听见这么多狗吠声嘈耳?”
“枝落,你听见没?”
少女侧眸看了眼枝落,枝落会意,顶着那群人投射过来的视线附和道,“回夫人,的确是听见有几只狗在吠,不过现如今又没声儿了。”
沉鸢故作沉思状,停在了蓝裙女子身侧,摸着下巴思忖片刻后看向脸已经黑沉下来的几人,右手作为拳状砸进左掌心内,看向几人恍然道:“我还说去哪儿了,这不,这些狗头嘴脸的东西不就是刚才吠的正欢的?”
几人若刚才还不确定沉鸢是在暗讽他们,现在她都开大到他们脸上,他们若再看不出来便是蠢货了。
其中一人一张脸气的黑如铁锅,指责沉鸢的时候气的手都在发抖:“你是谁家娘子,不知我等的身份么?谁允许你在此大放厥词的?!”
沉鸢纳罕看他一眼:“您在同我说话?那您可误会我了,我说的是那些乱吠的狗头嘴脸的东西,又没指名道姓说是您,您自个儿要对号入座,我可不认。”
蓝裙女子看着明明比她小两岁,而今却挡在她身前,替她回怼这些老腐朽的少女,咬了咬下唇瓣,面色犹豫。
“你这女子还要继续牙尖嘴利,你.......”
“咱们走吧,想来太上皇也等久了。”
蓝裙女子打断老腐朽中的一员,扯了扯沉鸢衣袖,替她挡住那些话语。
太上皇此番特意将她召来,定然不无原因。
见一向懦弱任由他们嘲讽的安度王今日破天荒替人说话,那些老腐朽便是再想说什么,一见她搬出太上皇,纷纷噤了声。
裴昭雪这时方注意到沉鸢和安度王走到了一起,两人并肩而立,迎着飘飞鹅毛大雪往宫内走。
这个安度王云千秋,沉鸢曾经和他说过,没必要拉拢也没必要得罪,如今怎得突然变了想法?
方雪琳跟在裴昭雪身侧,明明人已经被她抢过来锁在她这里,她现今看着沉鸢孑然一身的模样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不应当像寻常那样一脸欲言又止,眼神不甘又无力地盯着他们么?
而今她这副漠然模样给她一种一拳打上棉花般的无力感,好像她做的这些在沉鸢面前只是小丑在跳梁罢了。
沉鸢才懒得管裴昭雪和方雪琳在想些什么,跟着身侧的云千秋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后见她顿住步子,真诚对她道了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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