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天子一脚踹翻矮桌,用力推倒屏风,抄起宫灯砸向墙壁,拔出佩剑胡乱劈砍。
剑锋过处,床幔破碎,丝绦零落。
侍人阉奴跪在墙角,瑟缩不敢出声,无不惊惧万分。
"逆臣安敢辱我!"
天子暨发散乱,大口喘着粗气。
发泄出心中怒火,他以剑身拄地,环顾满殿狼藉。
情绪如潮水消退,大脑逐渐冷
静下来。
他一把丢开佩剑,转身走向床榻,仰面倒在榻上,仰望帐顶冷笑出声。
"暂且得意。
"
模糊吐出一句话,酒意开始上涌,他摊开四肢打起呼噜,很快鼾声如雷。
侍人阉奴许久不敢动,直至鼾声响起,才有人壮起胆子探头。
“陛下睡了。”
众人如蒙大赦。
双腿跪得发麻,无法站起身,他们只能膝行在地,小心收拾殿内,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响。
王宫西苑,天子宠妾的居处,今日迎来数位客人。
喜女正逢桃李年华,身段妖娆,擅长翘袖舞和鼓舞,极得天子宠爱。
某次宴会上,她自顾自坐到天子身侧,显然对王后不敬。
天子不出声,无人开口说话。
还是执政仗义执言,她才不情不愿地退回原席。
她在宴上丢尽颜面,被宫内诸妾取笑。
自那以后,她同执政结下大仇,时时想要抓住对方把柄,以雪当年之耻。
今日吉星高照,机会竟然主动送上门。
“事情当真?”
喜女拿起匣中的金簪,拨动栩栩如生的金蝉,眼底闪过贪婪,语气中透出一抹急切。
"千真万确。
"
矮桌对面是她的兄长,生得八尺身躯,容貌英俊,瞳色略浅,鼻尖微钩,暗藏阴鸷。
"你不是让我盯着执政,如今把柄在手,还犹豫什么?"
"把柄?怕是要当旁人的刀。
"喜女冷笑一声,将金簪丢回盒中。
上挑的眼尾氤氲淡红,饱满的红唇上翘,愈显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