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神町的大人们贪婪而狂妄,想要造出一个受他们控制的神。
无论那位神是谁,都将被他们囚困在此,为他们实现愿望。
“兔神阁下,或者说神无七郎,你应该知道,我只是一个路过此方世界的玩家,无意搅入这场没有尽头的罪恶轮回。
被他们利用着来对付你,并非我的本意。”
齐斯垂下眼,轻轻叹了口气:“我已然拥有契约权柄,为了微不足道的神力将自己困在兔神町,显然并不值当;可惜事已至此,我无法离开这里……
“所以我想,我们能否合作,我不配合他们举办的兔神祭,使你有机会从束缚中逃离;你则保住我的性命,使我活着逃离兔神町?”
鲜红的契约长卷在身前浮现,上面用烫金色的文字写着一行行条款。
香炉中的三根香幽静地燃着,袅袅青烟向上蒸腾,模糊了神龛中神像的面容。
齐斯又跪坐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应,便也不再多言。
兔神再是不谙世事,身遭好歹流淌过数百年的岁月;祂不可能第一时间相信陌生玩家的许诺,更何况那名玩家还和契约权柄有不少关连。
不过时间还长,五天时间里,齐斯相信有不少机会说服兔神,和祂成功签订契约。
黑青年低垂眼帘,小步退回到木榻上,缓缓躺下,闭上眼后像是真正的孩童般无辜无害。
黑暗中,游戏面板上浮现出【可暂停,可快进,可退出】的字样。
齐斯在心中默念“快进”
二字,耳畔的风铃声急促而嘈错地乱响,风声和木牌撞击声喧嚣颠乱,在某一刻的轰鸣后渐次消歇,鸟鸣声婉转。
他睁开眼,一线晨光从钉死的窗户上的缝隙间漏入,狭长而歪斜地投在他的脸上。
几案上的油灯已经灭了,香案上的香也烧得只剩下三根短茬。
天亮了。
“神主大人,今日正是八月二,您该去掷签了。”
门外传来侍者苍老的声音,语调温和而耐心:“掷三次签,只需要投中一次,便说明您与兔神相像,是能够容纳祂的孩子。”
所谓的掷签,并不像常识以为的那样,由神明做主进行选择和决断,再由木签传递祂的意旨给信仰祂的人们。
听侍者话里的意思,大抵是兔神町的人们不知从何处习得一种仪式,能够通过投掷木签的手段判断孩童的身躯能否容纳兔神的力量。
唯有沾染兔血蒙蔽神与鬼的视线,才能令仪式失效,或者令孩童不再与兔神契合。
“麻烦稍等,我整理一下。”
齐斯关了录音机,礼貌地回应门外的侍者。
他将电量耗尽的录音笔从道具栏中取出,放到枕头底下,虽然这个道具已经失效,但他还是打算谨慎处理,以免对掷签环节造成影响。
至此他也想明白了一些事,神无家主认为“死去的兔子不再流血”
,是出于兔神的报复,其实只是基于单方面局限信息的误判。
兔神巴不得神无七郎不被选中,自然没有立场阻止神无家主的小动作;估计用兔血破坏仪式的方案,都是祂主动流传出去的。
可惜的是,鸣希望神无七郎代替玲子成为神主,玲子一次次被选中,他便一次次重启世界线,直到结果令他满意为止。
一人一神送走一代代玩家,副本时间却始终循环在八月一日到八月七日的七天之间。
鸣和兔神以兔神町和希望中学为棋盘展开博弈,兔神可以用怪谈传闻蚕食npc的思想,鸣则可以修改底层逻辑,比如让兔子不再流血。
而现在,玩家介入这场博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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