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宁帝一脸的“果真如此”
,“你们怎么就由着阿娇任性呢?还要帮着她?难道你们也觉着她孤身一人便是好?朕又不会害她!”
“我们自然知晓陛下是为她好,阿娇也知道。
可陛下,这姻缘一事是好是坏,咱们局外人又哪里能真正看得清楚?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既是阿娇都觉得不好,那即便强押着她嫁了,她不想好好过,又有什么意思呢?”
明漪掐了掐掌心,轻声道。
崇宁帝被说得沉默了,片刻后,才叹息道,“事已至此,眼下说什么都已多余,就这样吧!”
末了,他抬起手轻轻一挥,脸上的疲态似更甚了两分,“你们先退下吧!
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明漪看着崇宁帝垮下的双肩和写着些许寂寥的背影,眼底闪过一道暗光,悄悄咬了下唇,心道,虽是不得已,却终究还是伤了皇舅舅的心。
“陛下……”
明漪在退出去时,终于忍不住轻声道,“民间有句话,叫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有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说罢,她轻轻屈膝一福,转过了身。
没有看见薛凛朝她瞥来的一眼,也没有看见她转身后,崇宁帝朝她的背影看来,神色带着莫名的怔忪。
步出御书房,方才的那几个人已经不在殿外,想来待在一处也有些尴尬,便散了开来,包括李凤娇也是。
“这阿娇也是,咱们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也不说等等,我就罢了,薛大都督她总该当面说声……”
谢。
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出,臂间就是一紧,被一只手隔着衣袖紧紧箍住,明漪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拉扯着转进了殿后的一处夹道中,手臂被箍着压在墙上,后背亦抵了上去,她看着面前与她隔了不过寸许的人,神色微变,尚记得压低嗓音,“你做什么?这还在御书房呢!”
几墙之隔,也许就有崇宁帝,这个人,当真是胆大至极。
薛凛一双眼目沉沉,眼底却有锐光,恍若实质般,紧紧盯在她面上,要将她洞穿,“郡主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魏三公子会如何提议,陛下又会作何反应,为何会与你同我说的一无二致?郡主莫非当真会未卜先知吗?或者我该问……郡主为何对魏三公子,乃至陛下都这般了解?了解到面对这件事,他们会作何反应,你都能一猜一个准。”
明漪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的血色,他每问上一句,她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可神色却越发镇定了,“就是猜的。
就如我也猜薛大都督有事瞒我,事关北关,我还猜,都督那位弟弟此时从北关而来,绝非是参加喜宴这么简单,我猜的……可对?”
这话自然是答非所问,却让薛凛沉定的双眸忽闪了两下,望着明漪的眼神多了两分诧异的探究。
察觉到臂上的钳制松了两分,明漪轻轻一挣,便挣脱开来,“今日之事,薛大都督难道只看见我猜的准了?旁的就未能看出来?”
“你又看出了什么?”
薛凛眉心微蹙,不答反问。
明漪亦是攒了眉,“薛大都督这般敏锐之人,难道就没有察觉出今日事情的蹊跷之处?那褚大公子和魏三看似是要求娶阿娇,可最后却将矛头往你身上引,你虽赢了比试,却分明已引得皇室忌惮……”
或许这忌惮早就存在,不过一直刻意粉饰太平,直到此时才逼迫着人不得不去直面罢了。
虽然崇宁帝的态度似看不出什么异常,可明漪分明记得方才太子,还有安嫤脸上的神色,心中仍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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