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车虽小,坐不了几个人,里面的布置却是极其奢华,层层叠叠的纱帐,其后是透着光的琉璃窗,车厢四个角雕工复杂,更是镶嵌着不少宝石夜明珠。
珠光宝气莫不如是。
戚小侯爷喜欢亮闪闪的东西
他不仅喜欢亮闪闪的玩意,陈柔还突然发现这家伙挺好哄,虽然总是喜欢跟她呛声,可只要她不跟他对着来,以退为进,柔声说上两句好话,他就拿她没办法。
着凶巴巴的,实际上没什么好怕的,指不定在她面前就是个纸老虎。
下次还拿这法子来对付他。
正当陈柔暗自盘算之计,马车停了,原来他们已经到了飞驰台。
“七姑娘,咱们到了。”
陈柔掀开帘子,她站在车辕上,难得以居高临下的角度向那位长安城小霸王。
他一身朱红色裳,当真是猎猎如火,张扬至极。
不等他先动手,陈柔从自己的袖口抽出一条丁香色方帕,攥在右手掌心,随后给了戚戎一个眼神。
扶着我。
戚戎见状,嫌弃地说了声“娇小姐。”
陈柔轻哼了一声。
这一回她十分自觉搭上戚戎的手,借着他的手劲下马车,双脚一旦触碰到平地,陈柔如同笼中鸟逃离,飞也似的跑了。
雁有样学样,紧随其后。
她们两人的行为并不算突兀,这里接近马球场,一下马车便能听见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喝彩声,今日据说有皇子王爷来打马球,不少喜马球的民众纷纷前来观。
其中不少身着男装胡服出门的姑娘小姐。
戚戎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好玩又好笑。
之前在他面前还有意学着男子的步伐,这会儿小跑起来,倒捡回了自己的轻盈玉步。
现原形了。
戚戎嘴角向上一勾,正要向前走时,却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攥着东西。
他低头一,便瞧见了那抹温柔的丁香色。
帕子上绣着丁香花,一个小小的“柔”
字被其主人以精巧的手法偷藏在花间。
世家小姐的闺名一般不得说与外人知,即便如今风气开放,这一方绣着名字的手帕,仍旧是极其私密的物事。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过那个小小的字体,鼻翼间好似闻到了一股清清冷冷的梅香,登时失神。
须臾,回过神的戚戎脸色一黑,只觉得愠怒不已。
这小姑娘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忘。
今日留在他手里,明日还不知丢给谁。
宽阔无比的马球场外围满了人群,当是人声鼎沸之景,可见长安城人对击鞠的喜。
飞驰台外停了不少马匹车辆,也不知是哪方进了球,人群中爆发出一道道喝彩声。
马厩中未能上场的马儿懒洋洋吃着草料,听见这声音,也不过是一甩尾巴。
陈柔带着雁混进了观球的人群里,由于方才小跑过,她和雁都是脸红气喘。
她抬手,用冰冷的手背贴了下自己滚烫的脸颊。
顾不得马球场中的情景,陈柔左右身旁的人群,他们一个个神色激动,并没有什么异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雁则兴奋地仔细瞧场上的状况,寻找熟悉的身影。
陈柔松了一口气。
想起方才帕子的事情,她还觉得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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