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白帕轻染了点点红梅,二少爷与二奶奶圆房的消息一夜之间在沈家老宅里传了个遍。
想不到小夫妻两儿这么快便成全了好事,老太太听了桂婆子的报告,心里头万分高兴。
几个孙子里头唯独老二最是坎坷,打小没了母亲与胞兄,少年又废去双腿;旁人十四五岁便可娶妻生子,他到如今二十岁了才算真正扬眉吐气。
想到他这些年的刻苦坚毅,不免悲悲喜喜地抹了几滴眼泪。
到底明白了鸾枝的重要,老太太大手一挥,一边着人给算命瞎子送去丰厚谢仪,一边挑了一盒子上好首饰,让林嬷嬷亲自赏了鸾枝。
又体恤新娘子伺候得辛苦,便连早起的请安都给免了,只是命令鸾枝在床上躺了三天,期间少不得各种汤汤水水又送过去滋补。
晓得老太太这是怕滑精呢,心里头还是打着自己给她生孙子的算盘,鸾枝暗暗好笑,嘴上却不说。
因着身子骨委实酸软无力,便干脆顺水推舟在床上躺满三日。
等到从房里头出来的时候,尖俏俏的下巴都好似圆润了不少。
自古无论宫中还是百姓民间,女人的地位总离不开男人的床笫宠,倘若男人要了你,便连带着他的家人都对你另眼相。
布庄上亦晓得了风声,早先拖拖拉拉着没做完的衣裳,几日之间竟然全都赶了出来。
红的紫的粉的嫣的,大早上抬过来整整两箱子。
“喲,你,几日不见二奶奶,气色好了这许多”
这回是张二婶子亲自领了裁缝婆子过来竹岚院试穿,没敢再劳动鸾枝的脚步。
“有吗我着怎么差不多。”
一件朱色镶花边圆领大袖窄袄,曲曲有致地包紧着身子,鸾枝对着铜镜微微皱了皱眉头。
才不过歇息了几日,怎的连胸脯都撑出来这许多好个精明小脚老太,怕不是送来的汤汤水水尽是那暖宫的药。
这女人哪,就是这么奇妙。
那少女与少妇只不过一层之隔,但得了男人的滋养呢,却偏就让你一夜之间变得不一样。
张二婶子是过来人,眯眼细细打量着鸾枝,见她双颊莹莹粉透、胸前两座娇满满好似夏日熟透蜜桃,笑的越发欢喜了。
只当这丫头终于转了性,她心中也是欣慰,点着鸾枝额头嗔怪道“就你嘴硬。
,如今知道了好处吧我说这家人宽厚,你但凡对他好,他们自然也对你好,你偏还不信。”
鸾枝只是笑着不说话。
张二婶子以为她害羞,又放低了声儿试探道“说说,他咋样老太太让我来问问你,怎么小夫妻两儿好都好了的,这几日还是不肯回你的房。”
想到那一夜荒糜不堪,鸾枝顿生出一股道不出的羞恼,见一旁收拾衣裳的裁缝婆子暗暗支起耳朵,便只是红着脸儿低下头来“什么咋样啊,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他。”
含糊其辞的言语,新嫁娘执拗的嗔怪,让有心人各自发挥想象。
“啧。”
裁缝婆子咋着舌头,有点儿不尽兴。
张二婶子却满意了“罢,新娘子害羞不说就算了。
只你这副模样,好不好的都瞒不过你婶子。
你也莫要担心,这男人啊,有了第一回,就想着第二回。
时间一久不也上了,等再生了孩子,一辈子也就那么过来了。
你如今既然想通,我也就放心和你阿娘交代咯。”
说着长长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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