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装神弄鬼的稻草人,神水河上打劫的水鬼不是别人,正是陈新。
舒薇说陈新是三国迷,却忘了交代他还是个水浒迷。
刚才那两句含义歹毒的切口,正是月黑风高的浔阳江上,船火儿张横为宋江安排下的消夜点心。
显然,他从一见到我们就预谋下了这场埋伏。
亏他沉得住气嘻嘻哈哈的陈新在制造一场恶作剧的时候,竟同老顽童周伯通一样的有耐心。
腕上的那只手松开了,留下浅浅的指甲印和轻微的疼痛,然后从船帮探入水中,撩起水花朝作俑者泼去。
“你要死啊不声不响,憋着坏吓我们,”
舒薇骂陈新,“还板刀面,裹馄饨,先请你吃吃冰果子”
“你从哪里搞来的贼船,还有这身歹人的行头”
我躲着舒薇的水花,免受池鱼之殃,又冲那冒牌渔夫问道。
“好凉快,好舒服”
陈新快活的叫嚷,他老蛇蜕皮一般慢慢从蓑衣里脱出来,捡起桨,不慌不忙的划,嘴里学起村里人的土话“贼船和行头自有来处。
别着急噻,听我慢慢讲噻你们说了半天,我也有要说噻”
“话说我一觉起来,找不到你,知道你出去溜达了,我有点懒动,就一个人在屋里发闷。
你别说,这村长家还真有些希奇古怪的名堂,你猜我在楼上见什么了”
“楼上”
舒薇十分惊讶,“你怎么能上楼呢,村长不叫我们上楼的呀,而且楼上还睡着病人呢,你傻了你”
陈新哼了一声“要是病人可以从二楼翻窗户下到一楼,那这病也算生得妙了。”
我们一听这话不象,忙催他下文。
“那时我正在睡觉这温泉劲道真大,洗完人就困得不行,倒头就着了,还尽做梦。”
说到这里,陈新忽然迟缓下来,眼神里有些恍惚。
“你梦见什么了”
我想起自己做的梦,便问他。
“记不清了。
我从来记不清自己做的梦的呃,那时我正睡着,恍恍惚惚就听见一声鸟叫,然后又一声,把我给吵醒了。
我翻了个身,正好从窗户见屋后头的院坝,哪里是什么鸟,原来是一个半大小伙子,嘴里衔着片树叶在吹呢,一边吹,一边伸着脖子往楼上望。
“才过了分把钟,就听见二楼开窗的声音,然后悉悉梭梭爬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瘦拉吧唧的,落地一点声音都不出,她和那个小伙子打个照面,也不说话,手拉手就钻进了树丛这就是村长女儿生的病,相思病”
我和舒薇恍然大悟,原来村长把女儿关在屋里,是为当中这么一笔“风流账”
,对外人说在山里染了瘴气,见不得光,见不得人,都是在掩人耳目,“家丑不外扬”
。
“照他们民族的风俗,年轻人不是可以自由恋的吗,那什么,浪哨。”
舒薇还记得我说过的布依男女搞对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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