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个鱼苗!”
做贼做匪的,都有许多黑话。
绿林道的响马绑票,管人质叫做“插秧子”
。
江河湖海混饭吃的水贼海盗,则唤作“抓鱼苗”
、“放香饵”
。
“谁?”
中年男人眉毛往上挑。
“冤有头,债有主!
他让我没了儿子,我也叫他绝后!”
杨猛眼皮掀起,轻轻吐出一个人名。
轰!
又是一声闷雷滚过!
“好好好!
确实是一票大买卖!
咱们商量下,怎么干?”
中年男子听清楚了,舔了舔嘴巴,好似饿极了的头狼。
“黑河县每年都要在入冬之前,祭祀龙王庙,祈祷来年开春风调雨顺。
宁海禅不喜热闹,必定不在县上,像鱼栏、柴市、火窑几个东家,却都会出面主持大局。
我选那天出殡,咱们把刀兵藏在棺材里头,诸位兄弟从后院的那口枯井上来,披麻戴孝扮成送丧的人手。
咱们动手快,到了地方见人就砍,再往其他方向的铺子放火,抓住肉票绑上船,往迷魂湾的芦苇荡一躲,神仙也难寻!”
杨猛条理清晰,像是盘算过好久,豆大雨点泼洒在脸上,他抹了一把甩掉水珠:
“老东西就这么个儿子!
开价万两,割他的肉,放他的血!”
中年男子哈出一口热气,竖起大拇指:
“好计!
我已突破三练,加上几个好手帮忙,不怕与雷雄水上搏杀!
更何况他这头懒驴,鱼栏未必使唤得动!
杨猛兄弟,你对咱们反天刀有大恩,事成之后,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
宁海禅惹不起,他的徒弟那个姓白的小子……”
这位反天刀大当家沉吟了一下,冷静地摇摇头:
“嗯,算了,也惹不得,杀他就是捅马蜂窝。
梁老实!
他是你的大仇人,我顺道帮你做掉,如何?”
杨猛那身麻衣淋得湿透,他转头看向棺材:
“冤有头,债有主!
有人让我没了儿子,我也要让他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