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浮生如同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迅速跳起来,背过手去抖围巾里的雪,“蓝林!
你竟敢偷袭我!”
我笑着连忙后退,并且连忙又重新捏雪球道:“让你放松警惕,中招了吧。”
浮生抖干净的身上的雪,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从地上捏起雪团,虎视眈眈的看着我道:“别跑,看我不收拾你!”
琉璃世界里,我们两你来我往的嬉笑打闹着,雪球互不相让的飞舞着,雪地里奔跑的少男少女连呼出的雾气都带了甜甜的气息,就算是雪球砸到身上也只是增加了两人的喜悦。
我朝浮生丢去一个雪球,笑着就要去继续拿雪球丢他,谁知没注意到脚下便是浮生刚刚堆起了一个小小的雪人,脚上被雪人一绑,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向浮生扑去。
浮生躲开飞来的雪球,回身见我快要摔到,立刻张开手接住我,却因雪地太滑,两人一起摔了。
也亏得雪厚,衣服也厚,摔得并不疼,反而是这一摔两人更加高兴,像回到小时候,亲密无间。
我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伏在浮生胸口边笑边大口喘气,浮生也笑得叉了气,揽住我的背将我抱住,亲密的用下颚蹭蹭我的额头。
“好久……没这么痛快的打雪仗了,哈哈哈哈……”
我揽住浮生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是啊,我堆的雪人都被你撞倒了。”
浮生将我搂得更紧,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我从他怀中撑起,腾出一只手去捏他的脸颊,气呼呼的说:“谁叫你拿这么大的一个雪球丢我,我当然要报复。”
();() “好好好,”
浮生摸摸我捏他脸颊的手,宠溺的说,“我的错,我的错。”
我望着浮生温柔又宠溺的笑,一时间有些愣神,这不就是我希望出现在明责面上的神情吗?带有年长者的稳重,又有相爱之人的蜜意,亲密无间,疼爱有加。
浮生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把自己变成我喜欢的样子,他以前是个阳光个性的少年,现在却格外的细心温柔,让我欣慰却不开心。
我很坚定自己喜欢的是明责,那浮生对我是什么呢?从小到大的亲密无间,青梅竹马,我并不想他为了我改变自己,可他却甘愿卑微的迁就我,我知道浮生喜欢,那他的喜欢是纯粹而真诚的吗?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也许是愧疚,也许是试探,我缓缓凑近浮生的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眼底,想要透过他漆黑的眸子看清他内心真正的想法,我们呼出的热气打在彼此脸上,似羽毛轻轻搔着心扉。
浮生抬手隔着手套轻抚我的脸庞,手套上还有积雪,贴在脸上凉凉的,可浮生的目光却温柔得将我溺毙,看得我莫名的有些心慌,那真挚的眼神过于炙热,充满了少年的爱意和多年的情意。
雪落在浮生的额头上,我抬手轻轻替他拭去雪水,双唇缓缓贴上浮生的唇。
奇怪,为什么我亲吻浮生时内心很平静,就像普通的握手敬礼,和亲吻明责时的雀跃紧张不一样。
看来我对浮生真的没有男女之情,只是把他当作陪伴多年的朋友,但是如果告诉了浮生,他还会陪在我身边吗?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有他陪在身边,浮生有足够的能力帮我管理蓝氏的生意,父亲去世后浮宁帮我管着集团事,并且浮生的志向是进中央政府工作,这对我未来光复蓝家也有利。
我不敢去赌浮生对我情意的深浅,也不敢赌浮宁和父亲友谊的保质期,目前我羽翼未丰,还不能亲自管理蓝氏的生意,我不能拿蓝氏的未来去赌。
我心中不由自嘲几分,蓝家百年大族,族谱上出过不少高风亮节的人,祖父蓝砚德隆望尊,风骨卓然,父亲蓝齐学富五车,刚正不阿,可轮到我,却成了利欲熏心,利用他人情感的小人。
我还鄙夷欧阳秦伪善的做派,但细想,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呢。
内心五味杂陈,愧疚与纠结占了大头,我躲避了浮生的视线,将头埋到他颈间,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浮生摸摸我的头,与我耳鬓厮磨,语气轻柔,带着谨慎和珍重:“你心里有我吗?”
浮生的话刺中我的内心,心中的愧疚越来越大,浮生的真挚和我的狡诈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一向自视甚高的我心生羞耻,更加不敢说话。
浮生见我没作答,呼吸缓了缓,抚摸我头发的动作慢了些,偏过头贴在我耳边,似乎用尽毕生柔情,轻轻诉说:“我心里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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