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平吃了一惊,塞了满口的菜全喷在了杨虎灾脸上,引得邻桌纷纷侧目。
包不平忙用衣袖为杨虎灾擦拭,“该死该死,老兄的话真是把吓了我一跳!”
杨虎灾的黑脸此时涨红一片,有些黑紫了,“咱当你是朋友……才实言相告,何故喷咱一脸饭渣?难道瞧咱不起!”
包不平歉意的笑了笑,这才道:“那里的话,你就是老包的亲兄弟,只是老兄,你可知道张素问迎娶的是哪家的小姐?”
杨虎灾轻轻摇头,求药要找的当然是药王,药王娶谁与他何干?
包不平将两只酒碗并在一处,低声道:“阉狗刘瑾的干儿子,吏部侍郎颜桦的千金!”
杨虎灾微微一怔,“咱江湖好汉,怎么好端端和朝堂扯上关系?”
包不平嗤笑道:“老兄,你只当这是突然扯上关系?难道忘了总有一朵金凤花送给朝廷显贵!”
杨虎灾道:“咱只要给江湖好汉的那一朵。”
包不平道:“可惜,张药王是江湖人的时候有朝堂一朵,张药王是朝堂人的时候未必还有江湖一朵啊。”
杨虎灾二人正说着,管家从院外又领着两人进来,一个青脸,一个白脸,都披着蓑衣,内着靛青色官服,胸前绣着云雁补子,脚踏皂靴,头顶乌纱,龙行虎步,具是神采超然的仙人模样。
众好汉都停下杯盏,噤声看向二人:张药王好威风,连朝廷都要为他庆贺新婚!
要知道,功夫再高也敌不过朝廷大人掌中的尺许狼毫,判你个驾前饮酒,冲撞命官,管叫你血溅当场、人头落地。
真是天下第一等的功夫!
那二人却不知众人心中所想,只是见园中尽是些面目可憎的江湖粗鄙,不由得眼里流过一丝厌恶,解下蓑衣,止步于庭前,“王管家,张素问何在?”
管家躬身讨好着,“我家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两位大人且随我来……”
青脸官员抬脚正欲向前,却让白脸给拦了下来,冷哼一声,倨傲道:“还当自己是绿林强盗?让他别忘了,他现在顶着朝廷的乌纱!”
众好汉哗然,药王居然要去做官了!
管家冷汗直下,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是是是,我这狗脑子糊涂,二位大人稍等片刻,我家老爷马上就到。”
说着,眼神示意一个小厮去请药王出来。
两位官员冷笑道:“不必了,我等这次来只为了来拿金凤花,拿了东西,我们公务繁多,马上就走。”
金凤花?杨虎灾心头一颤,这两位官爷竟然也是为金凤花来!
管家赔着笑脸:“二位大人都是星斗下凡,多少事也奈何的,喝两杯薄酒再走也不迟。”
白脸官员捻须讥讽道:“既知是星斗下凡,也该明白不是谁的酒都喝的。”
管家讪然,口中连连称是。
这时,药王手捧锦盒,穿过假山,急步从南院出来。
“迟了迟了,下官采摘仙草,故而来迟了。”
张素问身尚未到就远远作揖施礼。
青脸官员还了个礼,接过三个锦盒,想来今年份的金凤花全都在这三个锦盒里了。
白脸官员拍拍张素问的肩膀,道:“拿三朵花就换来一个七品军校的副职,强似我等十几载寒窗苦读,你要知恩才是。”
张素问未敢抬头,“自然,千岁厚爱,在下……卑职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两位官员大袖一挥,转身就走,张素问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还未走两步,又都停下来。
因为十几步外,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突然张开双臂,挡在了众人人面前。
书生一拱手客气道:“二位大人,小生冒犯,想打扰一下二位。”
青脸官员极为迂腐,指着书生问:“大胆,何人何事?敢挡本官去路!”
那人笑笑,自顾自道:“大人,小生只是要问:那三个锦盒可是三朵金凤花?”
管家火冒三丈,跑过去伸手一把推开书生,“快滚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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