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祝余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扶起自行车,准备就这么推着下坡。
但链条似乎卡住了,轮胎每向前转动一周就会发出难听的嘎吱声,像是落入泥潭一样遭遇阻挠。
原本她是先走的,不过没两步就被祝余落在了后面。
他到坡底的时候,对方还在淡定地往前挪,脸上看不出着急的神色,也没有找人求助的意思。
阳光透过行道树的缝隙照亮她的脸颊,原本戴着的帽子已经收到了书包里,用车把手挂起来,其他进入竞速状态的学生们一个个从旁驶过,风声吹得书包带子左右晃荡。
“学校对迟到抓得很严。”
祝余抓住另一只车把,有点无可奈何地复读今早听到的话。
如果不是绥草很认真地提醒这么一句,他说不定也就不多管闲事。
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祝余以前因为迟到挨过训,尽管他现在已经生理上遗忘了训过他的老师,但当时难堪的心情还是残留着。
“坡底下有个停车道,我们把它抬过去放那,你这么推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出乎意料地,她立刻就点了点头。
很快,有路过的男生看着步行在路右侧,抬着自行车的一男一女,很困惑地按响车铃。
“叮铃铃——搞行为艺术不要挡路咯!”
搞行为艺术的两人终于将自行车放到目的地,女孩的额头上已经浮现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用手背擦擦汗,长吁一口气,从书包侧袋里拿出水杯喝一大口。
“太好了,还以为要迟到,急死我了。”
“你竟然有着急过吗?!”
就算现在她还是那副心平气和的腔调。
“嗯,已经在想检讨要怎么写了……啊。”
她转过身,倚靠着自行车微微低头,“谢谢你帮忙,请你喝饮料吧。”
“不用了。”
祝余挥挥手,“再见。”
再见,小笼包同学。
他在心里默默吐槽,甩开对方往校门跑。
只留下少女还站在原地,手里拿着水杯。
她歪了歪头。
“……你不是应该已经毕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