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南定绪听了盼兮的话后,沉默良久,终究是调转了方向。
只因盼兮说,若是让昭歌自己选,摄政王府才是她的归途。
是啊,那傻丫头自小有主张,当初一腔孤勇,如今又怎会后悔。
差点,他差点便惹她生气了。
南穹子民,无论是讨厌昭歌的人,还是憎恶昭歌的人,此时皆说不出风凉话来。
在南穹遭遇灭国之危时,是这位刁蛮郡主挺身而出。
如今死在外乡,她的魂魄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头七那日,家家户户不约而同在房梁上挂上一条细长白娟。
数条白娟随风而舞,悲寂感弥漫而来。
愿可拉天神保护,为郡主指明回家的路,一路不孤单,不害怕。
后来,秦霜霜终究是入了后宫,成了大梁皇后;
丞相上请求辞官,沈奎不允,五次亲赴丞相府将人执意留下;
北城瘟疫横流,沈尧义无反顾前往,悬壶救世;
南鹤采担起皇室重任,与南定绪一文一武,一南一北,共守南穹。
南穹与大梁十年无战,百姓安居乐业,盛世可见。
无论前路是什么,所有人都作出了自己的选择。
除了沈承衍,他如期举行大婚。
夜里,身穿大红喜服的沈承衍,独自坐在喜床上喝得烂醉,手中紧紧握着那早已托付出去的香囊。
再后来,他仿佛人间消失一般,再无人见过他的踪影。
沈奎将他的王府留着,摄政王的位置留着,即使知道那人不会再回来。
南海处,一艘大船在海上漫无目的前行。
白袍男子随意地靠在船匣边,一排海鸥低空飞过。
他握着酒壶的手一紧,那双如秃鹰般锐利的眼眸陡然睁开。
见周围无恙,他眼眸微闪,仰头将酒壶中所剩不多的酒一口喝完,随后将酒壶朝旁边丢去。
酒壶轱辘轱辘滚着,突然没了声。
白脂玉手将酒壶捡了起来,放在一旁箱子上。
她手中拿了件玄色披风,朝沈承衍方向走去,数落道“王爷,都跟你说多少遍了。
别老在这儿吹风,当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