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永远难听,却也永远反驳不了。
司杭忽然预感到,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他和云嘉如此近、面对面坐着谈及过去种种。
他被云嘉这番话说得心乱不已,甚至好似真的分不清对云嘉的真实感情。
可是预想到日后彼此之间再也无法挽回的疏远,涌起的
鼻酸却是无比真实的。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家关门的糖水铺子,昔日一早就要排长队的铺面,如今已经凄凉萧条,不见人烟。
他不明白自己哪里输给了庄在。
难道就因为彼此出身相同,所以都做不到低声下气讨好对方,而庄在放得下姿态,会挖空心思博她欢心,只有做这样的事,云嘉才会觉得感动吗
指腹磨着十八岁留下的手背疤痕。
他讲究品味、注意形象,这样一块不好的疤留在如此明显的位置,却不除去,是一直将其作为一枚勋章,是恋的证明。
“你只是不我,所以才会觉得我们不合适,你以为你和庄在就是什么天作之合吗别开玩笑了。”
司杭咧了咧嘴角,只是你现在他,所以你不计较了而已。”
他从来不觉得云嘉像云松霖,这一刻倒悟了,他们父女真像,条条框框都是用来对付那些不喜欢的人的,对于喜欢的人,一无是处也会捧在手心里,千般万般好。
云嘉从咖啡店出来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拿着水迹未干的伞坐进车里,她没有第一时间发动车子,而是两臂撑住方向盘,将脸埋进去,把刚刚从司杭那儿听来的话重新梳理了一遍。
曲州那晚,是庄在找到的她。
那个迎着汹涌夜风,抱着她,一路喊她的名字,让她想着如果自己死了,这个人肯定也要难过死了的人。
是庄在。
甚至她在瑞士滑雪受伤那次,庄在也来过她。
如是一想,又恍然。
怪不得呢,那次滑雪受伤连父母也没告知,只有司杭知道她左腿受过重创。
而在巴黎时,她不路,在房间里被长毛毯子绊倒,庄在第一时间过来就握住了她左边的脚踝,查是否受了伤,低着眉眼,担心地说着“你这只脚要注意,不能再受伤了。”
原来他真的知道。
放在副驾驶的手袋里忽然传来铃声,才将云嘉深陷的思绪提出来,她抬起头,舒了一口气,拿出手机一,屏幕上闪动着庄在的来电。
云嘉手指滑过屏幕,接起电话。
庄在说她到了两个很大的包裹,好像是之前从巴黎寄回来的籍和物品。
“要我帮你拆开吗”
“你拆。”
想到那些东西,很多都是她淘来的旧或者是绝版,还有一些有年头的陶艺老物件,论价值没多少,但丢是绝舍不得丢的,寄回来也忘了想怎么处理,她对庄在说,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放,就等她回来。
庄在应下说好,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要不要我去接你”
云嘉轻声道“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
“那你慢点开,路上注意安全。”
到此电话就要结束了,云嘉却在结束前喊了他一声。
“庄在。”
“嗯怎么了”
云嘉想问的问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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