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轻是自己走进手术室的。
医生给打了麻醉针,意识就渐渐模糊起来,紧接着肚皮上被抹了东西,凉凉的。
对剖腹产的好奇让阮轻轻竭力睁开眼睛,妄图清楚正在发生什么。
结果护士拿了一块布遮住她的眼睛,还嘱咐她不要往手术灯上。
大概是怀孕过程中没受过什么苦,临生产时返璞归真,生出了一丝叛逆感,护士越不让她,她越想,奈何麻醉的作用一点点胜过意识,只好闭上眼睛。
她之前听说过,如果手术没有风险的话,医生们会很放松甚至聊聊天,可现在产房里安静到吓人,阮轻轻慌了,把全身力气都调度到丹田,铿锵有力地问医生“你们怎么不聊天呢”
医生大概是没见过还有这要求的,默了默,吐出两个字“专业。”
“哦”
阮轻轻还想说什么,奈何麻醉劲儿太厉害了,整个人像被泡进棉花糖里用不上力气。
昏昏沉沉中,对痛感和时间都没什么概念。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就感觉护士拖着宝宝的屁股让她“男孩女孩”
阮轻轻努力了一眼,是个带把的。
“男的。”
她没什么力气。
其实男孩女孩都无所谓,阮轻轻就是想知道小胖子到底长得丑不丑,可她还没来得及问,小护士又给她来了个暴击。
宝宝上了称,小护惊呼道“呦呵,七斤八两,挺重啊。”
阮轻轻“”
和阮轻轻风轻云淡的态度做完美对照的是等在外面的路霖修。
他一直静静地站在产房门口,身形挺拔,衣衫整齐,就连发型都一丝不苟,金边眼睛一双桃花眼都放在“手术中”
的牌子上,表面上不出任何情绪。
可是他手心握着一根烟,没办法抽,却被掌心的力道揉皱,烟絮都摊在手心里。
有人叫他坐一会儿,他也是淡淡“嗯”
一声,然后照旧一动不动。
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塑。
阮轻轻是和宝宝一起被推出产房的,总是有些人先去宝宝,有些人先来她。
她知觉还没完全恢复,偏着头躺在病床上,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整张脸白得像张纸。
就在
感官迟钝且不敏锐中,阮轻轻意识到路霖修握住了她的手。
她用力睁开眼睛,就到路霖修。
眼睛片在走廊的灯光下泛着光,可是她还清楚地望见他眼底的一片红。
路霖修感觉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难受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下她的唇角,低声道“辛苦了,老婆。”
饶是反应迟钝,阮轻轻还是听出了声音里的颤抖。
同路霖修心疼她不想让她难过一样,阮轻轻也不想让路霖修难过。
她尽量张口,有气无力地说“老公,我不疼。”
路霖修只是把她手握得更紧了,喉结动了动,没出声。
阮轻轻嘱咐他“快去宝宝,他丑不丑。”
路霖修重重地点了点头,还是跟着护士推她进了病房。
一切都是护士在做,他帮不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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