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屋子里那位不懂,崔沁定是觉着慕月笙把裴音得比她重,可只有跟在他身边的人才晓得,慕月笙从不在女人身上费心思,对裴音虽是关切,也只是师兄妹情谊。
崔沁含笑望着葛俊,语气温和,“既是不能进去,那你白日为何不拦我”
“这”
葛俊被问得哽住,瞥了崔沁一眼,叹息着垂下了眸。
在他来,崔沁一个当家主母去房实在是无碍。
崔沁从葛俊憋屈的神色里找到了答案,
葛俊都懂的道理,慕月笙却不懂,不对,也不是不懂,只是不在意而已。
她笑了笑,朝葛俊施了一礼,“谢谢你。”
谢谢葛俊让她清她在慕月笙心里的位置。
不论与裴音有没有关联,至少,在他心中,她不甚重要,至少,她比不过半卷诗。
葛俊忙得避开。
崔沁目视前方,温柔又坚定地离开。
葛俊对着她坚决的背影,不住地摇头。
回到房西次间,葛俊望着情绪低落的慕月笙,直挺挺跪了下去,
“我的主子诶,您快去后院哄一哄夫人吧夫人瞧着无事,可属下觉着,内里定是伤心着呢。”
慕月笙缓缓抬眸,觑着他问道,“她用过膳没有”
“不曾,夫人想必是个的,废寝忘食,入了神才不及出来,退一万步来说,是死的,人是活的,您何苦为了些死物伤了夫妻情分呢。”
葛俊忧心忡忡道。
慕月笙手指胡乱敲打着桌案,并不曾吭声。
默了半晌正要开口,却见蓝青急急步入,
“主子,牢狱那边有动静了,有人试图下毒害死崔老爷,来个死无对证,被我们逮了个正着,人现在就在大理寺,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慕月笙闻言神色一凝,“总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当即带着蓝青匆匆出了府。
朝政大事远比内帷琐碎重要得多,慕月笙很快便把崔沁的事抛诸脑后,再说了,待他将崔棣救出来,崔沁再大的火也消了。
况且,崔沁性子好,回头哄几句便无碍的。
崔沁独自回了荣恩堂,云碧捧着绣盘迎了出来,眼神亮晶晶地问她,
“姑娘,你用晚膳了没”
崔沁冲她笑了笑,提着衣裙跨过门槛,掀着珠帘往里走去,柔声笑着,“我用过了,你吩咐人打水来,我要沐浴。”
云碧闻言面露惊愕,崔沁去前院待了几个时辰,这一回来就要沐浴,该不会
云碧抿嘴低笑,将绣盘置于一旁,笑眯眯回道,“奴婢这就去。”
崔沁瞥着她轻快的身影,唇角余一抹僵笑。
云碧自小跟着她,是她这辈子最亲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她跟着她受了太多的苦,直到嫁入慕家,她才每日喜笑颜开。
崔沁怎么舍得让她失落,自是将满腔苦涩埋在心口,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云碧招呼两个婆子给崔沁装了一大桶水,她要搀扶着崔沁进去更衣沐浴,
崔沁却是将她往外推,“我一个人就好了,你快去把帕子绣好,明日我要用呢。”
云碧不疑有他,只当崔沁身上有印子不好意思让她瞧,便蹦蹦跳跳绕出了屏风。
崔沁褪去衣裳,抬着玉腿,跨入浴桶坐了下去,她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下,眼泪不可控地溢了出来。
葛俊叫她别生气,她不生气,她只是难过而已。
所有人都以为她嫁给慕月笙,是贪图他的权势,家世,和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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