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婉就觉得刑四爷靠不住,哪怕那双用来给聂谨言治腿伤的手,已经用烈酒消过毒了,聂谨言仍然在当晚发起高烧来。
温小婉严重怀疑问题出在刑四爷那一把胡子上,一定是那胡子掉渣渣,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掉到聂谨言的腿伤处了,引发了细菌感染。
要不为什么白天的时候,又被冷水泡,又被冷风吹,聂谨言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腿伤医治得当、包扎起来后,反而发起高烧来,还烧得神智不清。
这个烧,是已经到了神智不清的地步,几乎叫温小婉严重怀疑身边躺着的人,被什么鬼神上身,或者就如她一样,身体还是那个,而灵魂变了。
总之,温小婉觉得发了高烧的聂谨言,简直就不像聂谨言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聂谨言发起高烧,是后半夜的事。
大约刚过子夜午时,温小婉睡得正不踏实。
白天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虽然累得死脱,但脑袋真正沾到枕头上时,却不能像以前那般没心没肺,真正地睡过去了。
聂谨言重伤,他们又身在不熟悉的环境里,周遭但凡有点危险,就能让他们送了命的。
温小婉不得不防。
前半夜的时候,她没睡,连躺都没敢深躺,只侧着身子,守在昏睡着的聂谨言身边。
时而喂聂谨言喝几口水,帮他擦擦额上的汗。
聂谨言在接骨之前,被刑四爷强行灌了一碗麻沸散,连着腿上也撒了一层这些都是刑四爷自己配制的。
温小婉强烈怀疑这些药的保质期,据说刑四爷已经十几年没有正经给别人瞧过病了,这些由十几年不给人病的刑四爷,研制出来的药
温小婉心里一想到这些,就一层层地起毛,但她又不敢当面提出质疑。
刑老头子的脾气起来就不太好,被她威胁着,勉强给聂谨言治腿伤。
她若还不识趣地说些不着听的,她怕刑老头子手下没有轻重,全报复在聂谨言的身上。
聂谨言在治疗腿伤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
无论是接骨、剔肉还是缝合,哪怕疼得一身冷汗,棉被下面的手指要抠进所铺褥子的棉花层里了,也只见得是他苍白无血色的嘴唇,巨烈颤抖,始终没有发出一丝悲鸣来。
等到治伤的后期时,棉被整个被聂谨言周身疼出的冷汗生生地浸透温小婉这个时候更加肯定刑四爷那十几年前配的狗屁药,根本就是td坑神的,好的:。
幸着聂谨言本身隐忍度极高,又有内功护体,换个别人,早早疼死了腿是治好了,可以落个全尸。
是以温小婉送刑四爷出去的时候,嘴里就一点儿好动静都没有了,刑四爷问她什么时候帮她开锁,她一点儿不客气地说“我男人的腿见着好,我就给你开,我男人的腿要是废了”
温小婉深深地瞟了刑四爷一眼,那是从上到下,连胡子毛都没有错过的一眼,“你也就不用找我了,你也见不到我了。”
温小婉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根本不理刑四爷那张面皮,被她气成什么颜色,至于刑土根和刑氏又是什么表情,她更没有心情了。
一道门关死,把这一切外界因素,隔绝在外面。
温小婉觉得她是后半夜,多少有些迷糊着的。
还没怎么睡,就觉得颈窝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挤进去,湿乎乎、粘粘的。
温小婉开始没在意,还以为是把搭在旁边的用来给聂谨言擦脸的汗巾子,搂到怀里去了。
但后来,她就觉得不对了,汗巾子那玩意,它它会说话吗
“娘,娘,我冷”
那低低喃语里,细弱棉软,以至于温小婉睁开眼睛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夜路走多,遇见鬼了呢。
一点没往躺在她身边的聂谨言身上想。
谁能想到,那软弱无力的声音,会是聂阎王发出来的,就是温小婉这个枕边人,一时发现,也是惊愣了眼球。
“你你叫我你叫我什么”
叫她娘,这这有点过份吧。
她都没好意思叫聂谨言大叔呢,要知道聂谨言没差三、四岁整整是她这具身体年龄的一倍数了。
聂谨言竟然搂着她的脖子,叫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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