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们都让她们一家有空回来,朋友们不舍地说着大家要写信联络。
只是临上车时,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还没出现。
苗苗噘着嘴坐在车里,闷闷不乐地着窗外,过去生活的痕迹即将消失在未来的日子里。
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一切都在往后移动,那些熟悉的房屋和花草树木都在同她道别。
送她们一家人去火车站的吉普车行驶到家属院门口时,苗苗视线已经模糊,垂着头绞着一双手发呆。
原来他真的不来送自己,她想和洪言军绝交了
这个坏蛋
“苗苗,快,谁在那儿”
苗苗妈妈惊喜地拍了拍闺女的肩膀,让她往窗外去。
苗苗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水润的眼珠仿佛黑色的宝石,抬头往窗外望去。
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少年就站在家属院大门,冲自己挥手。
“给,你路上吃点糖吧。”
装着糖的布袋子带着温热气。
等待门岗检查证件的一两分钟时间里,苗苗露出个小脑袋,趴在车窗上着军军。
伸手接过他递来的一袋糖,宝贝地抱进怀里,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吉普车再次启动,伴着轰隆的响声,军军仰头着她,这才开口“骗你的,我会想你的。”
苗苗红着眼眶点点头,却再没说出一句话。
她想说自己走了,他也不能拉别人的手哦。
可是她都走了,还怎么监督他。
这话她说不出口了。
吉普车顺利驶出家属院,没再停下。
苗苗回头一直着,直到那个已经长得高高的少年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最终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回到老家,一家人开始了新生活。
爷爷退伍后被聘请到县公安局任职,父母也进了当地工厂。
苗苗转学入学,又认识了新的同学和朋友。
可她常常想念从前,想起永远和自己一块儿上学一块儿上学的人。
起初,她有和军军通信,写信告诉他自己的事情,也听他告诉自己军区的变化。
渐渐的,一年两年,时间流逝,苗苗家里有了新的变化,生老病死,被骗欠债,苗苗的生活也变了,她开始频繁地搬家,遇到一些让人害怕的讨债的人。
渐渐的,她的回信信变少了,她似乎已经没有可以告诉军军的事
情了,因为怎么写都不是开心的事情。
后来,两人失去了联系。
苗苗搬家后没有告诉他新地址。
她想,应该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回忆里的自己仍然是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夏日虫鸣鸟叫声不断,同样惊扰着另一个迟迟没有睡去的人。